在北洋史上,一句军阀混战,必定缀上荼毒苍生,此言不可置否,毕竟那个混沌初开的浊世,金玉其外,败絮个中,新贵分好处,文人过嘴瘾,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自然只有普罗大众。不过军阀混战中却有一种怀柔之风,类似于“仁义”之举。民国十三年,直奉两系军阀定鼎天下的第二次直奉战役,在关键性的山海关之战中,姜登选和奉系军阀少帅,一贯不下进攻命令,其给士兵的阐明是:“攻击命令,早该当颁发,惟敌军雄悍,埋伏重重,败北固然受伤,降服亦必受伤。老帅对付兵士,爱如小儿百姓,伤亡过多,于心不忍,故屡次来电诫谕,不准轻易下攻击令。”
姜登选
于是,在沙场上涌现不痛不痒的交绥场面:“十八日午后五时,双方军队均沿金恒铁路附近三五里内作战。两军交绥之后,奉军仅放一排枪,并未去世伤一人,即行退却。直军奋勇急追,致中地雷,稍有损失,同时奉军并以飞机示威。”此役奉军放排枪,未见伤敌,却自行撤退,看似设计,但直军追击中雷,阵势已乱,奉军飞机赶来,却仅见“示威”,不见射击轰炸,这种打法,形同演戏。对此,时人曾剖析,说:“山海关有天然之险,今次两军对峙,其地诚为两军死活关头,然自交绥以来,双方战事,并不激烈”,直到二十九日下午,战役才轻微有点实际内容。
吴佩孚
但是,两军“死活关头”的征战尚且如此,可见军阀混战中的怀柔之风,不过这也不是一种伪善。由于在一些军阀的道德不雅观念中,战役是职业性的相互对抗,而非出于个人之见的相互敌意,也影响到军人的“职业道德”,川系军阀尤其遵奉。这在杨森奉吴佩孚之命,在四川推进征蜀战役,以及四川各地军阀间的混战中均有表示。张仁君认为,川系军阀在混战中是“最文明”的。他举例说,当两支军队在成都或重庆郊野相互激战时,两军军官可以在一起打麻将,各自下属到麻将桌边报告战况,麻将打完,像朋友一样友好分离。若战役分出胜负,胜利方会保护败北方军官的家属。
杨森
若其有父母或其他长辈,得胜方军官会去慰问他们,看其能否每月都得到抚恤金和慰问品。因此,“虽然四川常常发生内战,但从来没有个人的痛恨或残酷行为”。“从来没有”的结论或过分其辞,但部分军阀讲究“职业道德”则是事实。在这类不雅观念辅导下进行的战役,伪善也好,仁义也罢,与当代战役的含义相去甚远。杨荫杭曾评:“若民国以来之战事,则直与演戏无异。”而在陈默看来,一些战役彷佛更靠近“仪式化的战役”,短缺寒气逼人的刀光剑影,以及浓郁呛人的炸药味。以是这群近乎演员的“草头王”,活在自己的剧本中,演完一幕幕啼笑皆非的悲笑剧,终极一定谢幕。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期间史话》、《菜根谭》、《老圃遗文辑》,《甲子奉直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