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记事儿的时候,东长安街扩建工程早已完成,建国门内大街平坦的柏油路下面是曾经的东、西不雅观音寺和闹市口,南衣袍胡同是朝内南小街儿南口的第一条胡同。
与此同时,小街儿北口西侧的后拐棒胡同被笔墨改革出版社(现在的语文出版社)大楼拦腰截断,失落去了北口西侧“头条”身份。
除此之外,直到70年代初我离开小街儿,没再发生大的拆建,小街儿和小街儿两侧的胡同该当便是自古以来逐渐形成的样子。

街门西南建筑设计讲授片 施工工艺

南小街儿不像东交民巷、正义路、台基厂那样曲高和寡宁静文雅,也不像东单、王府井、东四那样街宽楼高都邑感强烈,南小街儿是条根植于民间,社区性的,充满生活情趣令人亲近的小街,是附近胡同居民一代代日复一日生活的依托。

小街儿两侧胡同浩瀚,临街的34条胡同向东、西方向延展开去,尤其东侧胡同,从小街儿到东城根,从朝阳门内大街到建国门内大街,百十条胡同纵横交错,是北京内城东南一隅的胡同群。

小街儿自北向南路西边依次有:前拐棒胡同、礼士胡同、演乐胡同、内务部街、史家胡同、烟袋胡同(去世胡同)、干面胡同、东石槽胡同、遂安伯胡同、无量大人胡同(红星胡同)、东堂子胡同、外交部街、西总布胡同、新开路、象鼻子中坑、南衣袍胡同。

自北向南路东边依次有:老君堂(北竹竿)胡同、竹竿胡同、八大人(南竹竿)胡同、新鲜胡同、芳嘉园、牌楼馆胡同、大方家胡同、小油房胡同、南井胡同、安乐巷(去世胡同)、禄米仓胡同、小雅宝胡同、什方院(盛芳)胡同、赵堂子胡同、羊尾巴(阳照)胡同、大羊宜宾胡同、东总布胡同、顶银胡同。

说东道西南小街(一):禄米仓胡同

1965年北京街巷方案调度,许多小胡同合并到了大胡同,一些具有封建迷信色彩的胡同改名换姓,偏居东南一隅的南小街未能置身事外,老君堂改成北竹竿,八大人改成南竹竿,什方院改成盛芳,羊尾巴改成阳照。
转过年来“文革”开始,北京的胡同又经历一次意识形态的革命,无量大人胡同改为红星胡同,大雅宝胡同改为发达胡同……,高潮过后,有些胡同新名延用下来,有些复归原状,奇怪的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禄米仓彷佛是被遗忘了,从没听说它有过第二个名称。

禄米仓胡同因禄米仓而得名,禄米仓是明清两朝储存京官俸米的仓库,大库原有57座仓房,现在遗留三座。
去年夏天忽然大兴土木,个中一座仓房听说要改造成娱乐场所,后遭东城群众举报被文物部门叫停。
我曾经进过里面,仓房高大宽敞,墙体厚实,梁柱虽然岁月侵蚀痕迹明显,但依然牢固,仓内有拱门连通各仓间,盛夏时节非常风凉。

1949年往后,约占胡同三分之二的禄米仓被分为三部分,全部是部队单位,西头是被服仓库,现在是部队干休所,这里面遗留二座仓房;中间是军需用品研究所,现在体例撤销,房屋出租,里面所余的一座仓房差点儿被“娱乐”了;东头是部队装备研究所,门禁森严。

禄米仓胡同西起朝内南小街,东到小牌坊胡同,从小街拐进禄米仓是个下坡,我在这学会骑自行车。
我那时还很小,骑着姑姑的双喜牌28女车顺坡溜下来,双脚一高一低踩住脚蹬子,车座子顶住后心窝,右手铛铛啷啷按着车铃。
仓西夹道(禄米仓西巷)往东不远是部队仓库大门,有士兵站岗,溜车途经时我忘不了暼哨兵一眼,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很了不起的样子。
军需装备研究所院子里有日据期间的老屋子,墙头上还有一座不知这天军还是国军遗留的炮楼,我练车时如果屁股紧扭几下,自行车险些可以溜到炮楼下。

从炮楼往北到仓东夹道(禄米仓东巷),这个大院里有装备研究所和部队招待所。
上中学时,有段韶光总见一个年轻军人出没于此,内心很是仰慕,后来得知这哥们儿退伍后滞留北京,并且和附近胡同的“玩闹”混到一起,退伍费花光后四处“刷夜”,末了被公安局收留,是他洛阳兵工厂当领导的父亲来京把他捞出来接走。

禄米仓历史上发生过一件大事。
1900年八国联军盘踞北京,军队驻扎禄米仓,仓粮尽数拍卖,结束了禄米仓的储粮历史,成为往后“历朝历代”的军事机构。
1912年2月,孙中山和民国临时政府请袁世凯到南京就职大总统,没承想老袁还没动身,驻扎禄米仓和朝阳门外的北洋兵开始生事儿,烧杀劫掠,城内外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历史上叫“北京兵变”,也叫“禄米仓兵变”。
老袁以此为借口不去南京,临时政府没辙,只好依他在北京当了民国大总统。
实在谁都知道是老袁玩儿的一个攒儿,借口不离开北京罢了。

仓东夹道往东是粮店,再往东是“富隆泰”副食店,它的东边是著名的智化寺。

北京的古迹多,并没以为智化寺有多新鲜,我的影象里,智化寺的山门从来就没打开过,庙墙衰草萋萋,像座无人打理的荒刹。
多年后大庙开放,听说一帮和尚在里面吹拉弹唱,后来得知那叫“京音乐”,是中国古代汉族音乐的活化石。
一贯想去感想熏染下“活化石”的魅力,一拖再拖,至今无此耳福。

智化寺原来是明代大寺人王振家庙。
正统十四年(1449)王振窜腾英宗朱祁镇御驾北伐蒙古军队导致“土木之变”,在张家口土木堡镇天子被俘,王振自己也去世于乱军。

王振从前入宫,得宠于明朝几代天子,尤其英宗朱祁镇对他感情深厚,提拔为大内总管司礼监寺人。
有权有势的王振在京城建造了一所豪宅,并在附近建家庙。
听说王振私宅在家庙西侧,而禄米仓胡同没有深宅大院,想必毁于一百多年往后的禄米仓建造当中。

禄米仓胡同没有豪宅,却有名门之后。
清代康雍乾三代帝王青睐的文华殿大学士张英、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这对父子宰相的后人,国务院参事室参事张知行居住禄米仓胡同26号。

张家是安徽桐城名门王谢,有“父子翰林”、“兄弟翰林”、“祖孙翰林”之誉,百年不衰的“六尺巷”故事便出自张家。

康熙年间,文华殿大学士张英在老家的家人与邻居因宅基问题发生争执,地方衙门不敢断案,于是张家千里传书到京城。
张英收信后回诗一首:“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张家人豁然开朗,妥协了三尺。
邻居见状深受冲动,也让出三尺,“六尺巷”因此世代传颂。

本以为26号是深宅大院,实在非常不起眼,坐南朝北在原禄米仓粮店斜对过,“羽士帽”小门楼颇有几分明清小说市井平民寡淡平和的生活韵味。

张知行从前从军,官大公平易近党陆军中将、国军联勤部副司令,后分开国民党,建国后出任国务院参事。
1956年,包括张知行在内的十八名国务院参事集体向国务院总理“申报请示事情”,提出一些对统战人士政治报酬的见地,史称“十八参事上书”。
事后国家根据“上书”,提高了参事们的政治和生活报酬,比如可以列席国务院会媾和政协会议之类。
张知行晚年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88岁高龄安详去世。
同样是“弃暗投明”,居住小雅宝胡同的桂系三巨子之一的黄绍竑和北总布胡同的云南王龙云,却没有张知行这般好运气,这是后话。

禄米仓胡同南边有三条小巷连接小雅宝胡同,分别是西龙凤口、中龙凤口和东龙凤口,1965年全部并入了小雅宝胡同。
北边撤除仓东、仓西二条夹道,还有东八宝胡同和武学胡同,它们通往仓后身(禄米仓后巷)。

明朝初年废除丞相,但是后来换汤不换药,权利逐渐集中在内阁大学士们手里,尤其永乐天子朱棣去世后,基本结束对外战役,因此形成重文轻武局势,虽然如此,从中心随处所也办有叫做“武学”的军事学校,生源来自年轻的在职军官和军官子弟,目的是培养军事将领和提高军队素养。

明正统六年(1441),英宗朱祁镇准奏在北京开办武学,招收上百名生员。
8年后发生“土木之变”英宗被俘虏,御弟朱祁钰在众臣保举下君临天下,第三年,武学被废,缘故原由是官宦子弟学员终日旷课不务正业,武学涣散难以为续。
天顺八年(1464),从蒙古放回来的朱祁镇在大将石亨帮忙下二次登基称帝后又准奏重办武学,校址选择东城武学胡同16号院。
嘉靖十五年武学扩建迁居西城。

武学胡同因武学得名,那时禄米仓还是条无名小路,七十年后建造禄米仓,这条道路才风光起来。
为探求武学旧迹,秋日里一个难得的阳光中午,我来到几十年来未曾再去过的武学胡同。
波折偏僻的小巷有我小学同学,我尚可得心应手找到他的家门。
沿胡同一路走过,两侧随墙自建的平房使得本不宽裕的胡同加倍狭窄,几个穿打底裤的外地租户端着碗露天用饭,时时喂一口穿开裆裤的孩子。
16号院是武学校址,如今一排排彩钢板覆顶的临建房屋,当年武学无迹可寻。

西龙凤口和中龙凤口之间有条狭窄的去世胡同,著名作家杨朔居住里面的56号。
我和杨朔的侄女在同一所小学读书,耳闻她家有个当作家的大人物。
“文革”开始,我家遭遇抄家自身难保,但杨家被抄我还过去看热闹,回家讲述抄家见闻,家姐难掩惊异,由于中学语文课文《荔枝蜜》正是杨朔所著。
文革第三年,这位参加革命三十年的作家终于没扛住,含冤离世。

中龙凤口往东,总后装备研究所对面34号是深门洞大红门,当年是幼儿园,人们叫它“大红门幼儿园”,我在这个大红门里接管了学龄前教诲。
大红门是座四合院,四面游廊连通,西南角通后院,后院是幼儿园的仓库、厨房和厕所,还有棵枣树,后门在小雅宝胡同。
现在这个院子听说成了外地某金融机构会所,重新翻建,豪华装修,有带电梯的两层“地下宫殿”,装修工人先容,每间房屋的门把手都是代价几千元的洋货,位于小雅宝胡同的后门也不再是破旧的木头“大车门”,两扇仿古大红门在小胡同里十分显眼,主人彷佛也担心什么,大红门上方夸年夜地悬着大摄像头。

旅居美国的作家张朗朗在《大雅宝往事》中称禄米仓胡同是“康庄大道”,禄米仓胡同一度街名确为“禄米仓街”,这都得益于皇家粮仓的存在。
禄米仓与同样宽阔的干面胡同相对,明清两朝运粮车队经由干面胡同而来,车轮滚滚,人马鼎沸,如此宽广豁达,如此浩荡壮不雅观,在南小街儿的胡同里是绝无仅有的。

说东道西南小街 (二):干面胡同

传解释清两朝每年驶往禄米仓的运粮车队自西而来,车马嘶鸣尘土飞扬,车队过后扬尘降落,人称“下干面”,因此,禄米仓胡同西口对过这条胡同叫做干面胡同。

南小街及周边胡同形成于元代,目睹了改朝换代的变迁;从永乐十九年明朝迁都北京到嘉靖四十年禄米仓建成,南小街及周边胡同又历经140年八代天子的更迭。
如果“下干面”名不虚传,那么问题来了:明清期间,朝阳门是大运河南粮北调入京的城门,皇家官府及京城百姓的口粮皆由此门而来,朝阳门两侧有七座大型粮仓,北有海运仓、北新仓,中有南新仓、旧太仓、兴平仓和富新仓,南有禄米仓,为什么驶往禄米仓的运粮车队舍近求远不走南小街而绕道东四南大街?大概“下干面”根本与运粮车队无关,曾经有个制作干面条的作坊在这条胡同也说不定。

干面胡同东西连接朝内南小街和东四南大街,北边有东罗圈和西罗圈二条支巷通史家胡同,南边有中石槽和西石槽二条支巷往遂安伯胡同。
干面胡同和旁边毗邻的胡同一样,是北京最好的胡同,具有宽敞笔直大宅多名人多的特点。
走进干面胡同,会看到广亮和金柱这种高规格的大宅门比比皆是,即便普通的随墙小门,放眼望去,也是庭院深深。

干面胡同东口路南,以前是个煤铺,刮风天儿“黑面儿”飞扬。
我家离贤孝牌煤铺相对近些,很少到干面胡同买煤。
后来不再烧煤,煤铺隐退,那块“黑地皮”建了旅社,往后南小街改造,净雅大酒店涌如今干面胡同东口。
煤铺往西,干面胡同10号是铁路六一小学,未曾见过学生上学放学,显然是所投止学校。
学校暗赤色铁栅栏门上有铁路路徽装饰,胡同孩子们常常趁门房不把稳在铁门上攀爬。
现在这里是东城区委党校所在地。

“文革”开始,父亲每周日都去建内大街路北贡院东街和西街之间的学部看大字报,有时领着我。
我对“学部”没观点,以为那便是个贴大字报和看大字报的地界儿。
到了冬天,父亲失落去自由住进“牛棚”,再也见不到他由胡同北口放工回家的身影,我也不再去学部了。

上中学后结识了一些学部子弟,这才知道“学部”原来是中科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并且有哥们儿就住在干面胡同学部宿舍,现在是东罗圈胡同11号,一座南北朝向的四层白色楼房。

1963年建造的这座楼房是学部高等研究职员宿舍,住过作家钱钟书、杨绛夫妇,还有卞之琳、李健吾、沙汀,考古学家夏鼐,哲学家贺麟,逻辑学家金岳霖,历史学家翦伯赞、罗尔纲,翻译家戈宝权、罗念生,红学家吴世昌和社会学家陆学艺等中国文史哲领域的前辈。

很多文章误以为干面胡同15号是学部“高研楼”旧址,或是钱钟书故居,完备由于不求甚解,一味复制别人文章的结果,像一种叫做“拷贝不走样”的游戏,后来人越模拟越离谱。

“高研楼”位于东罗圈和西罗圈之间,老门牌确为干面胡同15号。
1965年北京街巷胡同调度,“高研楼”纳入东罗圈胡同,门牌改为东罗圈胡同11号。
而干面胡同15号随墙小门里确实也是社科院宿舍,但倘打算在这里探求“钱钟书师长西席的书桌”,不免让您失落望了。

东罗圈胡同往西不远,一座破败的广亮大门是49号,门前显眼地有两块高下马石,这是清末天津知府和直隶布政使,民初北洋宦海约法会议议员、参政凌福彭私宅。

49号凌府建国后是二机部宿舍,我一朋友家住在里面,以是我曾经进过这座六进大院。
十多年前我又经由这里,院里一个老街坊说头两年凌家后人回来过。
当年的凌府现在见缝插针挤着55户人家,院子早已不复当年景象,可以想像凌家后人目睹祖宅之现状情何以堪?

1900年,民国才女凌叔华出生于此,结婚时其父将六进大宅的后二进送给女儿做嫁妆,大门是史家胡同24号。
凌叔华资质才华,在文学创作和绘画方面不同凡响,她在史家胡同24号接待过包括国画大师齐白石和印度墨客泰戈尔等浩瀚文化名流,是当年著名的“小姐的大书房”,和后来北总布胡同林徽因“太太的客厅”,成为民国期间北平文化精英的家庭沙龙。
1990年凌叔华临终前抱病归国,作别故居后在北京逝世。
(见笔者《史家胡同》)

干面胡同33号的街门依然是传统金柱门,院内却是泰西风景,一栋灰白色二层别墅豁然在目,它是中国桥梁专家茅以升旧居。
听说民国期间某高官有洋楼情结,置业后将中式建筑拆除,改建成为泰西别墅。
一次我和一哥们儿闲逛至此,恰见二楼一女子凭窗若有所思做发呆状,哥们儿不由感叹:“邻女倚窗独寂寞,落日红扉小院深。
”一妇女出来收被子,看到我们后面露戒备,我赶紧拉酸文假醋的哥们儿离开。

33号往西,干面胡同中段北侧的甲57号也是一栋小巧精细的二层洋楼。
小楼建于1930年,作为近代精良建筑受到保护。
小楼坐北朝南,地上两层,带地下室,红瓦两面坡顶,黄色楼体,东西各有平台,童话般有趣。

第二次鸦片战役后,尤其八国联军盘踞北京,东单和南小街由于靠近东交民巷使馆区,涌现许多泰西建筑并不稀奇,但甲57号小楼分歧凡响,变革多真个西班牙风格太过风雅,多年来,每次途经小楼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容身欣赏。

甲57号洋楼阁下是干面胡同57号,这是一座大进深的宽敞院子,正面二层“耐火砖”红楼是美国建筑,其大国派头完备不同于西班牙风格精细小巧。
这座建于1922年的洋楼是为培养铁路人才创建的私立畿辅大学,1928年民国政府接管北京后改为私立北平铁路大学,现在是外交部机关及驻外机构做事局。

干面胡同61号广亮大门三进四合院是清末大学士、军机大臣李鸿藻旧宅,也是李鸿藻之子,中法大学创办人李石曾的祖宅。
北平沦陷,这里曾被日本特务机关霸占,传说川岛芳子在此住过。
建国后成为社科院宿舍,著名科普作家高士其就住在此院。
现在院内大部分是外来租户,真正社科院的反倒没几户了。

东石槽胡同北口的干面胡同30号是京剧艺术大师梅葆玖师长西席寓所,那是一栋带半地下室的二层灰砖老楼,梅师长西席在此一贯居住到去世,我看到街门电表上还写着梅师长西席姓名。

现在的东石槽胡同南北走向这段以前叫中石槽胡同,胡同很短,由北往南经由东石槽西口和西石槽首尾相接。
1965年北京胡同整顿,中石槽并入了东石槽。

我和发小去干面胡同,在东石槽北口确认了梅葆玖师长西席寓所。
我原以为以梅师长西席的身份完备该当居住富丽堂皇一些,万没想到小楼如此朴素,可见老艺术家们的谦和低调。

发小说他的初恋女友住在东石槽,每天清晨他在胡同口等待女友,然后携手上班,很是温馨浪漫。
现在呢?我问。
发小说往事如烟了。
胡同走来个女人,手里攥着卫生纸,显然是去胡同公厕。
我叫声大姐,礼貌地讯问小楼是否是梅家独居,她回答梅葆玖住一层和地下室。
我搜聚发鄙视法,可否向“大姐”打听原女友着落。
发小急忙阻挡,小声说时隔多年,容貌变革沧海桑田,说不定她便是她呢,倘此多么尴尬。
他说得负责,我却忍俊不禁。

八十年代,中国社会涌现一个全新的名词“个体户”。
东城区翠花胡同43号北京第一家私营悦宾饭铺开业不久,干面胡同西口沈家哥俩的“佳乐餐馆”成为北京第一家个体西餐。
沈家兄弟大概与西餐有些渊源,佳乐餐馆吸引了八方来客。
钱挣多了,创业时兄弟同心的劲头反倒没了,你多他少地“翻了车”,末了还动了家伙,好好一个餐馆就此挂了。
很多年往后我途经干面胡同,瞥见高高的门脸墙上还有“佳乐餐厅”遗痕,彷佛在向过往行人说着从“家乐”到“家不乐”的往事。

干面胡同和无量大人(红星)胡同之间有四条波折的胡同,靠北是东石槽、中石槽、西石槽,南面是遂安伯,这一组胡同虽然不及毗邻的干面和无量大人宽阔笔直,但是有大胡同不能给予的宁静委婉,实在北京胡同的魅力,是深深隐蔽在一条条的小胡同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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