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周末在今潮8弄举行的“场所营造：当代城市空间的复兴”设计论坛等分享的一个案例，也是对会场旁正在举办的“摩登复兴”展览（展期至6月16日）的延伸和演绎。
在本次论坛组织者、展览策展人哈凌看来，百年前的摩立地期，对本日的设计仍有着强烈的审美驱动，“少便是多”依然是人们标榜的都邑哲学。而摩登在本日的复兴渗透于生活的点滴细节，也彰显了上海“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的城市精神。
实现超过时空的审美复兴
本次展览的启幕，从一根韶光轴开始。轴线上，用不同色块的笔墨先容着当时的社会背景、涌如今上海的建筑事务所、中国建筑师的作品、外国建筑师的作品，以及时下涌现的新建筑技能。
哈凌先容，“摩登”是指一段历史期间，而非某种设计风格。广义地说，国际年夜将从1914年第一次天下大战开始，到1945年第二次天下大战结束的这一韶光段，称为“摩立地期”。在他看来，上海的摩立地期更指向于1920年到1937年淞沪会战前的这段韶光。当时，欧洲爆发的战役与经济危急，让成本、人才、培植物资等大量流入相对和平的上海。同时，国货兴起，机器生产与中国民族成本逐步成熟，上海在建筑、媒体、设计等方面都呈现出作品井喷的状态。这些作品，领悟了装饰艺术（Art Deco）和新艺术（Art Nouveau）的精髓，又在当代主义（Modernism）的根本上，超越了对装饰本身的刻画，达成了功能性与装饰性的平衡，在艺术设计史上霸占一席之地。
从展览中可以看到，在百年前的墙面、地砖、楼梯扶手、建筑构件上，繁复写实的花样逐步幻化为大略的几何形，并在装饰性以外成为功能的一部分——建于1936年的常德公寓（原名爱林登公寓）便是例证。这栋张爱玲曾居住过的公寓，用侧面凸出来的圆弧形阳台，塑造了几何的韵律感，也承担了实际功能，兼顾都雅与功用。
哈凌先容，圆弧形是摩立地期最常用的几何形之一，有很好的整体空间与材质的过渡效果，因而被广泛利用。在他近几年参与设计的商品房建筑项目中，同样利用了圆弧形的阳台，并得到设计类奖项，“解释百年前的经典设计在本日依然能得到人们青睐，仍旧是品质生活的象征”。在本次展览中，他也不吝于放大弧形的利用——在第一部分“摩登与建筑”展厅上空，悬置了一组圆弧形“拱廊”；在第二部分“摩登与时尚”与第三部分“摩登与设计”的区隔空间，利用了一组圆弧形屏风装置作为过渡，屏风上新设计的图样也是圆弧形的；在第四部分“新摩登设计”，打出了一组组圆弧形的灯光，来凸显字体的设计效果；而在展览末了的“摩登与艺术”部分，一处圆弧形转角顶柱成为全场扫尾，演绎着展览中的“摩登复兴”。
在他看来，这也是本次展览名为“摩登复兴”的意义：重点在于后两个字。在过去数十年中，摩登的复兴经历了“修旧如旧”，即用老材料做老东西；到“仿古”，即用老元素做新东西；再到本日通过新的设计手腕做出新的考试测验，从精神内核上继续摩立地期，实现超过时空的审美。
图解摩登，解构经典再创作
从多维视角解构摩立地期的经典作品武康大楼，再拼接成一张新作品，是哈凌近年创研“摩登复兴”的新点子。作为一位成长于上海，并以这座城市为创作灵感来源的设计师，哈凌结合多年实践履历和学术研究，通过图解摩立地期的建筑元素和装饰风格，让人们重新的视角来理解和思考建筑与城市、与人群的关系。
作为“摩登复兴”展览的展中展，上周六，哈凌与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方案学院副教授谭峥一起，推出了《图解摩登——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方案学院师生作品展》。在他们的辅导下，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方案学院的研究生们，以雷士德工学院、皇家旅社三联排、“绿屋子”等摩立地期经典建筑为原本，通过图解的形式，展现出不一样的建筑与城市的关系。
“这是一次再创造，也是摩登复兴的新实践。”谭峥说。以雷士德工学院的图解为例，这栋建于1934年的建筑位于虹口区东长治路505号（现上海创新创意研究院所在地），鸟瞰之下呈飞机形，两侧排楼好似伸开的机翼。在图解过程中，师生们从游戏《纪念碑谷》中寻得灵感，通过本不存在的楼梯、过道等，将四层建筑中别具风格的空间串联起来，包括阶梯教室、绘图教室、有壁炉的房间、顶层锅炉房等。同时将建筑中有特色的细部装饰，在画面中以细节点缀的办法表示出来，与作品旁的实物照片相得益彰。
而对皇家旅社三联排的图解，则来源于建筑本身——复制。这处就在展厅外的建筑同样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是当时联排别墅的代表。建筑本身利用了当代主义强调的“复制”观点，三联排实在是对一栋建筑的多次复制。在图解时，通过“鱼眼”视角，师生们将这些险些差不多的空间用相同的画法展示出来，让“复制”的意义一览无余。
对“绿屋子”的图解也很故意思。这幅作品中加入了许多动线标记，让人们看到了邬达克为吴同文精心设计房屋的大量细节——三、四层楼的楼梯、电梯互不相扰，为的是知足大太太与小妾“互不相见”；地面廊道的设计，为的是人车分流。而图解作品中，在相应建筑部位加入了热门影视剧剧照，既让人们看到建筑细部，也平添了一份亲切与意见意义。
推动近人尺度的人文关怀
为一间包子铺、一家锅贴店、一处杂货铺精心制作店招，过去几年，瞻昂建筑设计创始人谭若霜在做的，是“参与”历史风貌保护区中一处处“断点”，让烟火气与时尚风相容共存。在“场所营造：当代城市空间的复兴”论坛现场，谭若霜分享的案例，被直播间网友们赞为“摩登复兴”的现实表达。
在谭若霜看来，风貌区的形成有两个必不可少的成分：文脉的延续性，群体影象与情绪的认同性。也因此，历史建筑最主要的意义，不是它最初被建造出来的样子，而是经历岁月后所承载的历史信息。作为设计师，“参与”的目的是将过去的信息通报给现在与未来，同时将现在的时期精神通报给未来，让这个时期成为未来宝贵的历史。
高安路上的“伊丽包子”由于符合民生所需，只管“有碍不雅观瞻”，但被保留了下来。谭若霜理解到，这间包子店是在一栋约1935年所建的当代主义公寓沿街部分“破墙开店”，此前由于设计较弱，导致它不仅毁坏了建筑外立面面貌，还毁坏了风貌区风貌。于是，在既有门洞形成的情形下，如何让它“重归”建筑本身，成为设计初衷。他首先说服老板，并不是店招大买卖就好，提出了将店铺的门与店招做成一个整体的方案。根据高安路及全体衡复风貌区的历史建筑特点剖析，他又将铁艺门窗这个区域建筑特点融入设计。终极，2020年新的店招出炉——开门时，店招做在一侧门背后，另一侧门上则挂着商品价目表；关门时，两侧门上的铁艺装饰拼出了店招，透过室内的灯光，成为了街区上的一盏灯。
继包子铺后，谭若霜又为同在高安路上的“洋洋锅贴”做了店招。一个个圆形，成了这里最常见的设计元素。谭若霜坦言，其设计初衷来自于一天要旋转数十次的锅贴制作盘。这里还有一家金斯森便利店，位于一栋1937年建造的老公寓底部。谭若霜从档案馆、老电影中找到当年建筑的“蛛丝马迹”。譬如，现在店门上的斜横手，就复刻了当时为商业空间增长生动性而加入的斜线。在做这个项目时，谭若霜还根据建筑外立面色彩、环境等为街区设计了一套色卡，沿街商铺只要从中挑选色彩搭配，就能融入街区风貌。
“城市与街区的更新，不仅在于大的建筑项目上，更多的该当是细节的雕琢。”谭若霜说，这些近人尺度的“摩登复兴”，更让老百姓从身边的眇小事物上感想熏染到街区的温度，在生活的细微处体验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
如今，这类近人尺度的人文关怀，也以更多样的形式涌如今城市中。书法艺术家朱俊杰分享了这几年发起的“述·写城市”公益艺术项目。他在不同街区、不同空间的玻璃橱窗上，用书法表达个人理解和创作，绘写俏丽图案。他曾在虹桥天地咖啡馆的落地玻璃上，用字体绘出大熊猫，细看之下，“大熊猫”三个字就融于图案中，由此唤起人们对罕有动物的关爱。就像摩立地期一样，“述·写城市”让功能与艺术更好地结合，为人们在都邑街角营造一份份“小美好”。
艺术家殷漪则先容了在洛克·外滩源策划的《为TA作曲·空间》项目。当时，他约请几位艺术家，以空间为灵感，原创声音作品，再通过一个高达1.8米的大型障板音箱在街区中循环播放，以此来探索不同声音、不同人与不同空间的聚合。故意思的是，个中一件作品是将楼内电器、管道等发出的声响稠浊成电音制作而成。这处本来被商家担心扰民的音乐作品，末了得到了展览不雅观众的喜好，让人听到了声音所饱含的人文关怀力量，并为声音如何参与空间营造带来新思考。
文：单颖文
图：叶辰亮、单颖文、袁婧摄，受访者供应
编辑：张晓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