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中,谈到《我们这十年》的火爆缘由,该剧艺术总监,曾执导《平凡的天下》《百炼成钢》《功绩之能文能武李延年》《麗山之歌》的著名导演毛卫宁跟分享了创作进程。他表示,《我们这十年》重在真实,能带领不雅观众重新回味和感想熏染我们这十年的变革。而这种变革真实可信,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这也是近年来现实题材作品能够火爆,成为市场主流的缘故原由所在。
从《平凡的天下》到《我们这十年》,毛卫宁得出一个创作结论:真实才能可信、可信从而代入、代入进而共情。这是他的创作感悟,也是中国电视剧这十年的变革密码。
身边的人和事,
让不雅观众哭、笑、冲动、自满
问:作为艺术总监,您以为《我们这十年》最大的创作特色是什么?
答:《我们这十年》从2012-2022这十年中,我们要表现什么,这实在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在总局的领导下,我们组织了上百人的团队经由好几个月做选题,从两百多个选题缩小到几十个。《我们这十年》是写事宜中的小人物,小事宜反响的是大主题。就在这个原则下,我们确定了现在看到的这11个方向。比如《热爱》,看起来是写体育、写足球,但实在它写的是各民族领悟和联络。它都是一些非常精彩、非常真实的小切口进入的人物和故事,但它很温暖、很动听,能打动不雅观众,让不雅观众身临其田地感想熏染到我们身边的人和事。《我们这十年》展现的故事离我们很近,所表现的方方面面都是不雅观众非常熟习的,乃至便是我们身边的人和事,以是一定要真实,真实的才能有共情,更有艺术传染力。大家能看出来我们在真实性高下了很大功夫。我们对这个电影的哀求,便是希望不雅观众看《我们这十年》,会哭着、笑着、冲动着、自满着,能产生这样四种感想熏染。从目前播出效果来看,我以为基本目的是达到了。
侯勇焦俊艳一天完成“角色切换”
问:拍摄《砺剑》《一日三餐》《西乡明月》,碰着了哪些困难和寻衅。
答:这三个单元是我的团队拍的,我也参与个中。我们团队恰好拍过《能文能武李延年》,编剧刘戈建去年底接管这个任务时恰逢要做手术,写作韶光非常紧张。为此,他为了担保我们的韶光,特殊推迟了自己的手术,这也给其他单元攻坚克难的编剧做出了模范。拍摄中最大的困难便是疫情。我们拍摄的两个地点,保定和包头都碰着了疫情,受到了影响,但是我们哀求《砺剑》一定要准期开机,准期完成。由于它是11个单元的第一炮,必须要把它打响。制作中的困难可想而知,尤其在包头,拍的是坦克、靶场、沙漠等,自然环境很恶劣,尤其要拍军人的摸爬滚打,有别于一样平常的戏,它的创作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一日三餐》是写八项规定,编剧郝岩一开始写了《还乡记》,通过一个领导干部还乡感想熏染八项规定履行后发生的变革,改来改去改了五稿。那天睡不着,两点钟把他叫起来聊创作。视点能不能换一下?比如说我们从老百姓的角度看八项规定约束了党员干部后,对我们老百姓的生活和事情发生的变革,一贯谈到六点钟,编剧开始愉快了。推翻重来,统统重头开始,从《还乡记》变成了《一日三餐》。那天是大年二十九,我接着跟郝岩老师说,我希望你下生活,大年三十你过个年,大年初一你去,由于韶光不等人。他大年初一就离家千里去广东调研下生活了,这才产生了《一日三餐》。
《西乡明月》也做了很多探索,由于法治培植太伟大了,它有很多方面都可以写。到底写什么,后来在政法委果辅导下,我们决定从“扫黑除黑”的角度来讲这个单元。这十年来,法治培植最主要的特点是公正正义。通过法治改革、法治培植,让我们看到了公正正义回到了公民中间。从这个意义说,扫黑除恶是跟大多数老百姓密切干系的一个话题,以是我们做了一个扫黑除恶的故事,而且切入点非常小,便是通过一个派出所民警和一个村落霸的正邪交手来反响扫黑除恶,通过扫黑除恶来展现了这十年来法治培植改革的变革。
台风暴雨,高温酷暑,《我们这十年》拍摄中碰着了很多自然环境带来的变革。包括《唐宫夜宴》末了那场“大雪”也是在郑州40度高温下拍的。从广州到郑州、从杭州到新疆、从江南水乡到西北大漠,它涉及的地域很多、很广。我们过去拍一个戏,会碰着某种自然环境。但是由于11个单元在全国各地拍,我们该碰着的都碰着了,这是比较难的。同时,我们过去拍再大、再难的戏,包括我拍《麓山之歌》《百炼成钢》,都是一个团队班底拍,按照一个进度走,但是《我们这十年》不一样,你本日办理了所有问题,到了来日诰日,新的单元还会涌现新的问题。这好比盖一栋楼,无论地基打多深,这个楼盖多高,无论什么样的建筑条件,我们都会按照一个规律往下走,现在却是同时盖11栋风格不同的楼,而且进度不一样。
作为艺术总监,要在不同节点同时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是我以前从未碰着过的。我们有一个包括总制片人、总策划、总编审、艺术总监在内的核心微信群。从成立到现在,这个群24小时都有人在说话,每天都在不断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以是这个创作过程是很难忘的,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磨炼。
问:这次和郭晓东、侯勇、王雷、焦俊艳、杨烁等演员互助拍摄《我们这十年》,令您印象深刻的是什么?
答:《我们这十年》里所有演员都是我们熟习和互助过的。由于每个单元的拍摄韶光只有十几天,以是每个团队一开始就确定了我们必须选择熟习、默契的演员,才能让他们很快进入角色,高效率地完成这个角色。
由于你熟习和理解他,你能知道他有无限可能性,你就要去挖掘和相信他能塑造出这种不同,由于演员这时候不能完备靠本色出演了。比如侯勇和焦俊艳。他俩刚拍完《麓山之歌》,第二天我就把他们带到广州去拍《一日三餐》,但是《一日三餐》他们所饰演的角色跟《麓山之歌》完备不一样。我哀求他们从造型到演出都彻底摆脱掉前面那个戏。这个挺难的。由于它不是过了一段韶光,他们是昨天刚演完,本日就要变成另一个人,这对演员的演出能力和综合本色是个寻衅。比如侯勇,他演《麓山之歌》里的企业家就非常得当,他本人在生活中也有这种气势和气质,溘然要演一个广东开肠粉店的老板,这完备是两个人物形象,我当时实在也有点犹豫,但他说导演你相信我,小人物我更拿手,我更熟习。以是咱们在造型上想了一些办法,包括形象,我哀求他全部卸掉,他昨天还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大企业家,本日就变成一个街边的小老头,而且哀求他要有广东特色,以是他剧中说话是带一点广东口音的普通话。
焦俊艳也是如此,从一个无所不能的女焊工变成了一个很有女人味的白领。关键是韶光短,我说你们一天之内必须改过来。焦俊艳便是直接找酒店的公关一起逛街买衣服,仔细不雅观察这些白领的生活,短韶光内找到酒店白领的觉得。侯勇那边,我们直接找了一个肠粉店,他在那做了三天肠粉,他们适应能力很强,转换很快,迅速就进入到新的角色里了。
我跟王雷、杨烁就更熟了。王雷演过很多正面角色,比如抗美援朝英雄李延年。他这次不演军人,而演一个派出所警察,这也是王雷第一次演警察。他很投入,他的出场包括他作为一个派出所民警有哪些特色,王雷都设计了很多细节,下了很多功夫。《麓山之歌》王烁完备是颠覆以往形象,演了一个有怪癖的工程师。他是收着演的,我说你这次可以放开演了。演恶霸,在形象上须要有一些张扬跋扈的外化的东西。这些村落霸在现实生活中,比我们剧中展现的还要凶暴,以是我们要扫黑除恶。这是杨烁跟王雷的第一次互助,以是我们希望看到这样一个正邪对抗的形象,两个演员的完成度也非常高。
我们跟郭晓东互助过《百炼成钢》,他本身就曾是军人。剧中,他从团长演到旅长。这跟他15年的兵龄有很大关系,我选他来演便是由于他当过兵,这非常主要。由于军人的气质不是一两天就能塑造出来的。其他单元,比如《唐宫夜宴》所有演员都有舞蹈根本,这也不是短韶光能学会的。《热爱》里踢球的孩子也都是从当地找的足球少年。以是《我们这十年》每个单元的演员基本都是按照符合角色,按照这些原则挑选的。事实证明,他们都完成得非常好。
这十年,
现实主义主旋律作品与不雅观众共情
问:这十年,您的最大感想熏染和体会是什么?答:我是一线文艺创作者,以是我在一线特殊能感想熏染到这十年,电视剧的创作环境发生了很大变革。2015年以前,我们的全体电视剧创作经历了一个拨乱反正的阶段,其标志性意义在于现实主义作品开始霸占主流市场。我们从过去成本掌握市场的环境中走出,真正步入创作正轨,变成了现实主义作品成为了主流。尤其是一些现实主义主旋律作品,从《觉醒年代》《山海情》到《功绩》《麓山之歌》,再到现在的《我们这十年》,由于我们不断提高它的艺术创作表达办法,这些主旋律作品得到了广大不雅观众,尤其是青年不雅观众的热爱和喜好,我以为这是我们这个行业这十年最重大的变革。
问:您曾执导过《十送红军》《平凡的天下》《百炼成钢》《功绩之能文能武李延年》《麗山之歌》等浩瀚影响巨大,深受不雅观众欢迎的主旋律剧。作为导演,您对主旋律剧创作有什么心得体会?
答:前不久我在《公民日报》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把功夫下足了,才能讲好故事》,里面就谈到了我们怎么去做现实主义作品。首先是遵照现实主义创作规律,这是我们始终要坚持的第一要义。无论拍哪个题材,我们首先要深入生活,从生活当中挖掘出我们要创作的要素,比如《能文能武李延年》,我们采访了李延年本人和他的战友,看了大量关于抗美援朝的作品。《麓山之歌》我们花了半年韶光拜访了很多工厂,理解了很多技能上的东西。
第二,要让电视剧的创作回归戏剧性本身,你才能给不雅观众供应有质感的不雅观剧体验。每个题材剧的拍摄办法都不同,我哀求团队把机器和人放在同等主要的位置来表示,以是你才会看到《麓山之歌》这样硬核的工业题材剧。《我们这十年》就更多了,其核心便是把不雅观众,尤其是年轻人的代入感调动起来,让不雅观众和角色之间产生情绪共振。
总结下来,我认为一部精良的主旋律电视剧该当是故事源于生活、人物真实可信、行为符合逻辑、情节丰富生动,这几个特质缺一不可。本日的不雅观众一定会排斥假大空,以是我们得出结论:真实才能可信、可信从而代入、代入进而共情。
扬子/紫牛新闻 张楠
校正 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