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健将张佩纶
张佩纶(1848年11月24日-1903年2月4日),字幼樵,一字绳庵,又字篑斋。直隶丰润县齐家坨人(今河北唐山丰润),晚清名臣。高祖張嗣浚; 曾祖張楝; 祖父張灼。父张印塘(1798-1854),字雨樵,清嘉庆已卯中举,道光乙未进士。历任浙江景德、建德、海宁、桐庐知县,杭州府知府,安徽按察使等职。张印塘为官清廉,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多有惠政,颇得民心。叔父张印垣,当时也曾任无锡、丹阳、丹徒知县。
佩纶生于杭州,随父宦游江南。同治九年(1871)中举人,十年(1872)登进士第。先后在翰林院和都察院任职,常上疏批评朝政,弹劾大臣,以参奏罢免户部尚书王文韶事轰动一时,成为清末的清流健将,与张之洞、陈宝琛、宝廷等被誉为“枢廷四谏”。光绪十年(1884),慈禧太后将恭亲王奕訢等清理出军机处,张佩纶因与朝廷见地相左,加之政敌太多,被以三品卿衔派往福建,会办海疆事务并署船政大臣。不久马尾之战爆发,张以视敌太易,临战措置失落当,致福建水师几全军覆没,次年被发往察哈尔军台效力,遣戍察罕陀罗海、张家口等地。
光绪五年至七年(1879—1881),张佩纶以丁母忧归,于光绪六年(1880)被李鸿章延入幕府,在天津参议海防事务,同年三月二十四日,亲清闲大沽口试爆两颗水雷。光绪七年(1881),与李鸿章的幕僚薛福成谈论北洋水师事宜,草拟章程十四条。这是张佩纶在天津最早的一段经历。
光绪十四年(1888)五月,张戍边期满返回,再次到天津投李鸿章幕。李爱张之才,不久将小女李菊耦(1867—1912)许配给张作续弦。虽然年事相差较大,但夫妇赌棋操琴,唱和吟咏,颇得闺中之乐。张佩纶在《涧于日记》中对这段生活记载颇细。关于张李结合,文人梁鼎芬专门写诗曰:“篑斋学书未学战,败北逍遥走洞房。”戏谑生动,传为佳话。
张佩纶婚后一贯住天津李府。甲午战役爆发后,李鸿章抱养之宗子李经方欲出任前敌统帅,为张佩纶谏阻,郎舅关系遂势同水火,时有“小合肥欲手刃张蒉斋”之说。李经方运动御史端良,以罢黜官员妄论国事为由,弹劾张佩纶,结果光绪下旨,将张驱逐回籍。张没有回祖籍丰润,而是偕妻定居金陵。光绪二十六年(1900),听到八国联军攻陷大沽口后,他急得咳血升许,并累画勤王和戎之策。次年李鸿章保荐其随办和约,张佩纶第三次来到天津入李幕,但对官衔武断辞而不就。光绪二十九年(1903)正月初七,张佩纶在南京病逝。著有《涧于集》、《涧于日记》、《管子学》、《汉儒近思录》等。
家人遵照遗嘱,将张佩纶安葬在丰润故里秦王山。1967年10月27日,张墓作为“四旧”被爆破炸毁。墓志铭由陈宝琛撰文书丹、张之洞篆盖,该碑劫后幸存,现藏唐山市丰润区文物管理所。
张佩纶结过三次婚,有三子一女。元配朱芷芗(?-1879年),浙江仁和人,父大理寺卿、军机章京朱学勤(1823—1875,字修伯,咸丰癸丑(1853)进士)生有二子:宗子张志沧(早故),夫人陈启泰次女(殉节);二子张志潜(1879—?)字仲昭,曾任招商局董事,丁宝桢半子。继室边粹玉(?-1886年),父太子少保 、闽浙总督边宝泉(1831—1898,字廉溪,号润民。原籍奉天辽阳,属镶红旗汉军籍。同治二年(1863)中进士。)在张佩纶被流放期间病殁,无子女。与李菊藕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张志沂(1896——1953)即近代著名女作家张爱玲的父亲,女儿张茂渊(1901-1991)。
两广总督张人骏
张人骏(1846—1927),字千里,号安圃。张佩纶的堂侄,张人骏的祖父张印坦与张印塘是亲兄弟。他幼年颖悟,刻苦攻读。同治三年(1864)中甲子科举人,同治七年(1868)中戊辰科进士,任翰林院庶良士。他为人凝重,操履端洁,察史颇严,前后在京居官凡30年,光绪中叶始外放广西桂平梧州盐道,继而先后任广西、广东、山东等省布政使。光绪二十六年(1901)升曹运总督,二十七年任山东巡抚,二十八年任河南巡抚,二十九年任广东巡抚,三十一年任山西巡抚,三十三年授两广总督。宣统元年(1909)调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1911年辛亥革命,江浙联军光复江苏时,张人骏坐在箩筐里,从南京古老城墙缒下,经沪上逃到青岛定居。1914年第一次天下大战爆发,日本乘德国无力东顾之机侵略青岛,张人骏举家避往天津,住在英租界戈登道。
张人骏受传统忠君保国思想浸淫甚深,他先是反对戊戌变法,后来对抗辛亥革命,退居天津期间,又常到张园“朝见”末帝溥仪。这个彷佛守旧掉队的张人骏,在为官期间却多次大义凛然地与列强抗争,掩护了国家主权。个中最著名的便是任两广总督期间,两次派水师提督李准到东沙、西沙宣示主权,勘测海疆,挫败了日本梦想霸占东沙岛的野心。
民国十六年丁卯(1927)正月初七日,张人骏在天津寓所病逝。他善于书法,遗墨、遗著由后人汇为《张人骏墨迹选》、《张人骏家书日记》行世。
交通总长张志潭
张志潭(1884—1935),字远伯,清末举人。父张佩绪,安徽芜湖道尹,系张佩纶九弟。1914年任绥远道尹;1917年任内务部次长、国务院秘书长,并任段祺瑞督办参战事务处机要处处长;1919年1月任陆军次长;1920年8月至1921年5月任内务总长;1921年5月至12月任交通总长,财政整理会会长。皖系军阀失落败后隐居天津,住英租界新加坡道(本年夜理道4号)。
张志潭新加坡道宅为十楼十底砖木构造欧式小楼,今为部队之招待所。主楼入口设高台阶,门前两侧置圆柱,非常有气势。楼前为院子,主楼后面有二层后楼,还有汽车房等。主楼楼下为张志潭活动的紧张空间,二楼为夫人、子女寝室等,三楼为储藏室及佣人住处,后楼由其他家属及佣人利用。张志潭有三位夫人,生有八子二女:儿子张允傒、张允伊、张允侃、张允何、张允侯、张允任、张允倬、张允什,二个女儿:张允倩、张允葆。
张志潭酷好书法,寓所楼下专设有写字间,每天必练书法。他练大字时,常将纸铺在地上。张与著名书法家华世奎友善,华常到其寓所切磋书艺。华的女儿“十三姑”,便是经张志潭等人先容,嫁给了江苏督军齐燮元。天津老字号“登瀛楼”匾为张所题,交流条件是该楼名厨师要将做全桌酒席的技艺教给其三夫人。张逝世后,其弟张志徵为其出版了《蠡园遗墨四种》,由华世奎题签。
张志潭之父张佩绪(张佩纶之弟),长期居住在宁河县芦台镇,因大排行第九,故人称张九。张志潭发迹后,则被尊为张九爷。张家在芦台附近之茶淀(今属汉沽区)一带有许多地皮,1938年日本钟渊纺绩株式会社在此建钟渊启明农场,曾一次从张家征地7万多亩。张家在芦台的堂号为“张凤叶堂”,老宅遗迹无存,不过当地人尚能指出其详细位置。2006年拆除的芦台火车站老天桥,是张志潭任交通总永劫建筑的。听说其母张九太太去北京,乘坐火车横穿铁路时,欠妥心扭伤了脚,于是埋怨贵为总长的儿子,为什么不修座天桥。张遵照母训,就批准在芦台火车站建了这座天桥。
张志潭故去后,其弟张志澂将其新加坡道宅邸和茶淀地产全部变卖。张志澂(1889—1942),原名志浩,字次迈。北京国民政府期间曾任河北省政府秘书。后任审计院协审官,京兆烟酒事务局局长。1934年任天津市财政局局长,1937年天津沦陷后任伪天津治安坚持会财政局局长。张志澂长期寓居天津英租界,但住所多次变更。据张爱玲之弟张子静回顾,1920年时张志澂住英租界三十八号路(今澳道路)四十五号;1929年和1930年《天津电话号簿》记载为新嘉坡路(本年夜理道)三十二号,此时可能与张志潭生活在一起;20世纪30年代初《京师译学馆校友录》,记载为英界三十三号路(本年夜理道)九号;1941年,张志澂又在黄家花园建起一所私宅,入住转年的农历正月初二即在此病逝。
烟台警察厅厅长张嘏臣
张嘏臣(1886—1958),号锡纯。其曾祖父张燃,与张佩纶的祖父张灼是亲兄弟,同为张栋之子(后出嗣张栋之弟张楷)。谱名属“志”字辈,张人骏、张志潭是其未出五服的堂兄,其读书、为官及做生意,多得两人提携。
张嘏臣的父亲张佩绩(族人称其儒二爷)靠租种地皮为生,在张氏家族中情状一样平常,算是小康之家。张嘏臣小时读过学堂,后就读保定巡警学堂。民国后曾任凇沪警察厅卫生科科长,与厅长徐国梁是把兄弟。后在张志潭帮助下,调任烟台警察厅厅长。1919年“五四”运动期间,他正在烟台任上,曾给北平发电报,报告烟台学生动向。张还曾任山东历城等县知事。因祖上曾居山东无棣张家码头,故民国《无棣县志》有其大略记载。
1923年11月,徐国梁被浙江督军卢永祥之子卢小嘉收买刺客暗杀。徐之次子徐树甫、三子徐树强曾在张家中隐蔽避祸,住在账房师长西席的屋里。张嘏臣属狗,因此特殊喜好养狗。徐家兄弟避难期间,也常常出门放风遛狗。1958年因脑溢血在天津去世。
在唐山丰润大齐坨张氏家族中,张嘏臣虽然谈不上显赫,但与其联姻的家族却颇有几个大名头。张嘏臣有一子五女。儿子张允彝(后改允一),1907年生,1969年前后在津病逝。长女张允宜,1918年生,西南联大外文系毕业,天津34中西席,嫁吕海寰(清末民初曾任中国红十字会会长)之孙吕廼颐(吕泳,2003年去世),婆婆军机大臣李鸿藻的孙女李效梅(1898—2010.2.6)享年112岁,天津市文史馆馆员;次女张允华,1919年生,嫁鲍毓麟(北洋政府期间曾任北平市公安局长)之子鲍世魁;三女张允超,1922年生,嫁陈光远(北洋政府期间曾任江西督军)之子陈禄印;四女张允庄,嫁给一名美国军人;五女张允彬,嫁宋宝恺(1952年南开大学毕业)。
浊世才女张爱玲
张爱玲(1920年9月30日-1995年9月8日),本名张煐,中国当代作家。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西区的麦根路313号(今静安区康定东路87弄,附近苏州河,周边全体街区是鸿章纺织染厂。祖父张佩纶(1848-1903年)是清末名臣,河北丰润人;祖母李菊耦(1866-1916年)是晚清洋务派领袖、朝廷重臣李鸿章之女。父亲张志沂(1898——1953)是范例的遗少,母亲黄素琼(1896-1957年)改名黄逸梵,是三等男爵、长江水师提督黄翼升(字昌岐,1818—1894)孙女,广西桂平梧盐法道黄宗炎(1864—1895)之女,较为西化。姑妈张茂渊(1898-1991)。张爱玲只有一个弟弟张子静(1921年12月11日-1997年10月12日),圣约翰大学毕业后先任职于银行,后来担当上海郊区中学英文西席。继母孙用蕃(1899—1986)原北洋总理孙宝琦第七女。
1937年毕业于上海圣玛利亚女子中学,次年考取伦敦大学,后因战事改入喷鼻香港大学。1943年,以小说《沉喷鼻香屑·第一炉喷鼻香》一举成名,同年揭橥代表作《金锁记》、《倾城之恋》。1944年出版小说集《传记》和散文集《流言》。1955年赴美国定居。1995年9月8日在洛杉矶家中去世。
大清银行总监督张允言
张允言(1869—1926),幼名荣,字伯讷。张人骏宗子。他自幼聪颖,刻苦攻读,书算皆精。光绪十五年(1889)中二甲进士,当时年仅21岁,故贺联中有“三百人中最少年”之句。光绪二十九年(1903),受户部委派赴日本稽核洋务。光绪三十年(1904)户部筹设银行,在天津设立造币总广(厂址在今河北区中山路,大门遗址和部分厂房尚存),他与徐世昌、陈璧等主其事。光绪三十一年(1905),清政府在北京设户部银行(后改称大清银行),张允言以三品京堂任银行总监督,为中国国家银行奇迹首创做出了一定贡献。
张允言为人正派,在户部海关、银行任事多年而积蓄无多。辛亥革命后闲居天津,1926年在天津病逝。允言夫人顾氏,太仓籍,育有二子五女:宗子张象昺,次子张象昶,女儿依次是张恭顼、张供颀、张恭领、张恭願、张恭颢。 张象昺(1901—1984),字蔚明。铁路工程专家。1921年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土木工程系,曾参加津浦、中东、沪杭、琼崖、滇缅、浙赣等铁路、公路的修建保养,以及呈贡、零陵、芷江、黄平等机场培植。历任总工程司、副总工程司、工务段长、工程处长等职。解放后任铁道部工务局技能科科长。1954年到内蒙古参加集二线培植,任副总工程师。后调任包头铁道学院教授兼系主任,为包头市第三、四、五届公民代表。晚年离休后定居北京。
1932年张象昺任中苏合营的中东铁路博克图站站永劫,侵华日军追击我抗日军队,向他索取路线舆图。在仇敌刺刀威逼下,他不畏霸道,机警地称舆图已被苏方携去。日军由于路线不熟,追击途中遭我伏击。
张象昶(1903—1963),字和斋。建筑工程专家。1923年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土木工程系,历任洮昂铁路局工务处处长、同蒲铁路南段总工程司等职。1935年与吴钟秀、宋彤等合伙开办西安天成建筑公司,任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司,曾卖力承建泾惠渠、洛惠渠、内惠渠、杭徽公路、宝天铁路等工程,以及甘肃机器厂、西北毛纺织厂等厂房建筑工程。抗降服利后,任锦州铁路局总工程司。建国后,历任北京市政工程处副处长、北京市地方工业局建筑工程处副总工程师。建国10周年前夕,主持中国历史博物馆建筑工程。后调任北京市建筑设计院副总工程师兼第二室副主任。北京市第三届政协委员。多年从事民间壁炉研究,著有《苏式壁炉的研究》。
其他张氏族人
张人骏的后人中,还有不少有一定造诣或社会地位者。
张允恺(1877—1951),字季才。民国初期外交官。张人骏第四子。幼读学堂,24岁中举。民国初年,由北京政府外务部派往德国,先后任中华民国驻德国大使馆秘书、参赞及代办等。驻德国兼丹麦大使颜惠庆离任时,被任为代理驻德国及丹麦大使,1924年前后返国。1926年至1928年任北平市政公所佐办(相称于副市长),后任颐和园管理所所长,兼任交通部与德国合办的欧亚航空公司北平站经理。1932年追随溥仪去东北,1934年任伪满州国宫内府掌礼处处长。1943年起回北平闲居。
张允亮(1889—1952),字庾楼,别号无咎。古籍鉴赏专家。张人骏第五子,其妻袁伯祯(1885—1956)字子垣,号俪宣,系袁世凯长女。7岁起随父攻读经籍,古文颇有根本。1906年考入北京京师译学馆,1911年10月毕业考列头等,奖给举人出身,以主事职分度支部补用。1914年10月到北京国民政府财政部供职,任佥事至1928年。他对古书版本、目录学有很深研究,来后在故宫博物院、北平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长期从事古籍善本书目的研究事情,任编纂员、善本部主任。后又在北平古物陈设所任主任、所长。1949年北京解放,留故宫博物院任研究员、图书馆主任。他博闻强识,精于鉴别,在古籍图书界颇负威名。编著有《故宫善本书影》、《故宫善本书目》、《北京大学善本书目》等。著名藏书家周叔弢在著作中多次提到过他。
张守慎(1924—1968),戏剧理论家。张象昺之子。从前在哈尔滨受到英俄语启蒙教诲,后就读于天津俄文中学、杭州正则中学、重庆南开中学。抗降服利后,考入北京大学西语系,攻读外文和戏剧。在校期间,积极参加北大剧社创作演出活动,曾和同学连夜完成进步话剧《夜歌》创作,在爱国示威游行时公开演出,产生了很大影响。1950年毕业,到中心戏剧学院事情,历任翻译组组长、《戏剧学习》杂志主编等。长期致力于戏剧理论研究和翻译,对苏联戏剧家契诃夫的研究有较深成绩。紧张译著有《契诃夫传》、《契诃夫的戏剧创作》、《演员的技能》、《论演出艺术的完全性》、《导演学根本》、《马克思、恩格斯论莎士比亚》等10余部。另与人合译有《论写作》、《论演技》、《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选集》等。
其他张氏族人,比较生动的还有一位张士骏(1889. 4. 28—1969)状师。字子腾。毕业于天津法政学院。毕业后去天津任状师达35年。他与张人骏、张志潭、张嘏臣等同村落同族同辈,但血缘关系较远:其六世祖张嗣苏,与人骏、志潭、嘏臣等六世祖张嗣浚,同是张炳智之子,因此关系已在五服之外了。
民国十年(1921)六月七日,张士骏加入天津状师公会,抗降服利后担当天津状师公会常务理事。根据《天津状师公会会员录》记载,可推知他生于1891年或1892年,解放后定居北京,20世纪60年代后期去世。因代理淑妃文绣与溥仪离婚案,张士骏名动一时。溥仪对此铭心镂骨,1934年当上伪满洲国“天子”后,多次派人到天津缉拿、行刺张士骏,他被迫搬家天津意大利租界。抗降服利后,支持宗子、次子奔赴延安,又与杨秀峰、李运昌等共产党人频繁打仗,捐款筹粮,供应避难处所。天津解放时,合营解放军进城做内应,为革命做出了一定贡献。晚年搬家北京。终年8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