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宾夕法尼亚大学东亚艺术系教授兼中国艺术策展主任夏南悉（Nancy Steinhardt）参加了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PUP）与耶鲁北京中央联合举办的普林斯顿-耶鲁“相约周末”品读汇系列讲座（Princeton-Yale Ideas Series）的第三场，分享了她的最新著作Yuan: Chinese Architecture in a Mongol Empire。本次讲座还约请了中国公民大学历史学院荣休教授、中心民族大学特聘教授魏坚对新书及讲座内容进行评议。
讲座中，夏南悉紧张先容了元帝国期间对中国传统建筑范式的继续和发展。通过追溯蒙古人在征服亚洲过程中对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接管，夏南悉展示了常日被认为是“毁坏者”的蒙古人如何在中国传统建筑原则的影响下建造出独具风格的元代建筑。
夏南悉首先解释了选择元代建筑进行研究的缘故原由，继而先容了从1227年景吉思汗去世到1368年元朝被明朝取代这150年间的中国建筑特色流变。这个韶光段既是成吉思汗子孙的时期，也是马可·波罗的时期；忽必烈建立的元帝国既是欧亚有史以来最广袤的帝国，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蒙古人建立的帝国。
马背上看中国建筑
在13世纪，内亚地区至少涌现了12个政体（或部落）。1227年，成吉思汗在第六次攻打西夏时去世，享年66岁。在他之后，蒙古帝国向西、向东、向南扩展，并终极征服了金朝。到13世纪末，成吉思汗的子孙已经建立起一个前所未有的、横跨欧亚的大帝国，使中国首次被纳入到一个更广阔的天下范围中。
在蒙古人用铁蹄征服天下的叙事之外，还有草原文化与城市文化的交融。蒙古人在马背上第一次看到了城市。这并不是说蒙古人从草原上一起向南，把有城墙的城市夷为平地，烧杀劫掠后连续征服。早在蒙古人碰着中原的耕地、粮仓和军器库之前，他们就在马背上看到过女真人和维吾尔族人建造的城市遗迹，见过了陶瓦、屋檐、石雕和佛塔。
建筑文明的交汇
因此，蒙古人的征服可能并不是文明的冲突——至少在建筑层面上呈现出的更多是交汇与领悟。在征服过程中，他们的确摧毁了亚洲最宏伟的一些城市，比如乌兹别克斯坦的撒马尔罕，或是伊朗的哈马丹、内沙布尔，以及阿富汗的巴米扬等中亚地区历史文化名城。但蒙古人也重修了许多伟大的城市。幸运的是，关于蒙古统治期间中国境内及周边地区现存建筑的历史材料非常全面，现留存的元上都、元大都和元中都三个都城及几十个城镇和数以百计的木制建筑的干系资料，乃至还有这些建筑物的绘画。通过对这些史料的研究，夏南悉认为元代建筑构成了中国建筑传统的一部分。
夏南悉从勾勒元代建筑的图纸入手，细致地展示了元代建筑的特色。她着重剖析了中国现存最大的元代木构建筑——北岳庙德宁殿。德宁殿始建于元朝至元七年（公元1270年），全体建筑构造严谨，保存着宋、元期间的建筑特色，在建筑史上有着重要代价。
夏南悉首先关注的是德宁殿大厅的柱子。这些柱子上都装饰着突出的花朵、金龙和祥云，这些图案与宋朝的图案有异曲同工之妙。殿里藻井中心则有一对盘龙，这是元代建筑的匠心。此外，殿上的梁架成双，也是元代建筑的范式。元代在继承宋金建筑传统时，像德宁殿这样的官式建筑变得更严谨和规范，个中对付建筑构件改变最明显的便是斗拱。元代建筑中斗拱的构造浸染简化而装饰性增强。
多元建筑的入“中”顺俗
除了对官式建筑的关注，夏南悉还把研究目光投向了去世亡、私人和大众生活领域的建筑，以及穆斯林、藏传佛教、摩尼教和基督教建筑。夏南悉在讲座中紧张先容了她对清真寺的研究，并以广州的怀圣寺作为重点案例。
怀圣寺始建于唐代，是中国现存最早的清真寺，乃至是天下最早的清真寺之一。寺内怀圣塔原为教徒诵经之所，因塔位于当时的珠江边，入夜后灯光可为船只导航，故获称光塔。夏南悉指出，外来建筑进入中国时必须成为中国建筑体系的一部分。只管怀圣寺有着清真寺的特色，但是其特色是和中国的建筑风格领悟在一起的，表示了光鲜的中国建筑风格。
此外，河南沁阳的北大寺则是在随蒙古军政力量进入中国的“西域回回”的影响下建造的。2006年，北大寺创造了一通古代阿拉伯文碑，此碑为宋末回族先民刻立，是回族大将曷思麦里驻守此间时所立。在北大寺内部，清真寺建筑传统里长廊的柱子消逝了——这是元代建筑对穆斯林建筑传统的修订。元代建筑者依照中国传统建筑的老例去掉了长廊里的柱子，为星期的人众开辟了足够的空间。
夏南悉通过剖析一系列建筑图案，展示了元代建筑是如何继续、发展中国传统和外来建筑传统的。讲座结束后，与谈人魏坚教授首先感谢了夏南希教授对元代建筑的梳理，他认为夏南希教授踏实严谨的研究成果对中国学界有极大助益。魏坚教授还以上都的城市建造为例，解释元代建筑在沟通中西建筑范式中发挥的浸染。他表示，元代建筑是一种蒙元文化和汉文化结合的产物，元朝实施的都城制度与同为游牧民族的辽京不同，而是继承了汉文化的都城文化，辽金为五京制，而元朝为两都巡行制。马可·波罗的游历又更是把中国的都城建筑引入了西方，对天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问答环节，夏南悉与在座的学生、老师们磋商了“龙”在元代建筑中的特色和用意，以及元代建筑中屋顶在继承和发展中外建筑传统的浸染，对Yuan: Chinese Architecture in a Mongol Empire一书的内容做了许多补充和延伸。
本书简介
Yuan: Chinese Architecture in a Mongol Empire
本书插图丰富，夏南悉（Nancy Steinhardt）着眼于上都（柯勒律治的《忽必烈汗》（Xanadu）的灵感来源）等城市，以及蒙古人在征服过程中的建筑，仔细研究了这一期间的宗教性建筑和纪念性建筑。佛教、玄门、儒家、伊斯兰教、基督教的遗迹，以及一些不屈常的布局，如天文台、券门、石质和金属房屋、石棺等都得到了专门的记述。虽然人们长期以来认为蒙古人是亚洲城市和建筑毁坏者，作者却展示了大汗及其家族如何建造了远超出他们所摧毁的东西。在本书中，作者还证明了中国传统的建筑原则是强大而有弹性的，足以辅导蒙古统治期间建筑的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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