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吴旭阳(清华大学)
建筑史群星残酷,有的宏伟庄严,有的玲珑精细,有的蕴含着厚重的历史,也有的代表着高科技的未来。还有一类建筑,它们根植于本土,着眼于当下,抛却了绚丽的外表,与当地的自然、韶光、人文融为一体,因时制宜,浑然天成,这便是“在地性”建筑。
从大地中来
“在地性”这一观点最夙兴源于社会学,渗透到建筑领域后,形成了“在地性建筑”这一观点。它强调的是建筑物本身灵巧地适应所处地方的地形、阵势、景象、生产生活办法等条件,其空间组织、建构、材料等因时制宜,与当地环境相得益彰。
千百年来,中国人都讲究天人合一、因势造物、自然天成。不论是仰韶期间的半地穴式房屋,还是汉唐伟大的斗拱宫殿群,抑或是清雅逸致的宋韵楼台,都是当时地域文化的载体。近当代以来,环球化进程加快,但仍有一批建筑师选择根植于本土,不断书写新时期的中国传统建筑故事。
因时制宜的建筑聪慧
慢行叙事 步移景异
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地处浙江省杭州市,当地为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光照充足,空气湿润、雨量充足。
在设计和建造时,象山校区采取了当代和传统工艺相结合的方法——建筑群外墙采取当代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结合传统的青砖砌筑工艺;屋顶则在环保的混凝土外,铺设当地拆建过程中回收的旧瓦片。
这样建造的外墙和屋顶不仅能有效隔热,使房屋冬暖夏凉,减少空调利用,还减少了钢筋水泥带来的封闭感,营造出古典园林般“慢行叙事,步移景异”的体验。屋顶形如山峦,和远方的群山相呼应,于江南烟雨中诉说着象山古老的故事。
与天地融为一体
“只有河南·戏剧幻城”位于河南省郑州市,是目前中国规模最大、演出时长最长的戏剧聚落群。
河南,“黄河之南”,如何表示其厚重的历史文化呢?答案便是麦田与夯(hāng)土。
河南地处亚热带向暖温带的过渡地区,有多条水系流过,降水充足,平原和盆地地形较多,土壤肥沃,因此为小麦这种喜光作物的栽种供应了良好的条件,河南也因此成为中国最主要的小麦产区之一。
夯土则是一种古老的建筑材料,利用木棒一类的工具不断夯打黄土,使其变密、变硬,建造出来的墙壁便是夯土墙。它的历史十分久远,在河南境内许多商周期间的遗址中,已经涌现了夯土制的城墙。
“只有河南·戏剧幻城”入口处是巨大的麦田广场,建筑本身则由总长328米、高15米的夯土墙围成。高墙以黄河两岸的泥土为原材料,由古法筑成,置身个中,像是与天地融为一体。
让大自然“吸”走噪声
山谷音乐厅位于河北省承德市的金山岭,仿佛是山谷之中一块自然滚落的巨石。
与一样平常音乐厅利用吸音材料不同,山谷音乐厅朝向天空和山峦的开洞,不仅能引入光芒,其大小和形状还经由了严谨的声学打算,可将声音的反射聚焦于洞口处,让大自然“吸”走噪声,在无需附加装饰和声学材料的情形下,掌握了混响效果。
金山岭位于燕山山脉(地处河北平原北侧)中,整体呈东西走向,河流浩瀚、地质构造繁芜;又因属大陆性季风气候而多雨,流水侵蚀浸染严重。
沉积岩是暴露在地壳表层的岩石(在地球发展过程中遭受各种外力的毁坏,毁坏产物在原地或者经由搬运沉积下来,再经由繁芜的成岩浸染而形成的岩石)。山谷音乐厅整体的材料采取深灰色的混凝土,其质料稠浊了当地富含矿物质的岩石,而立面分层的灵感就来自周围山脉层层堆叠的沉积岩。它将自然景致与当代建筑完美领悟,在这里,人们能感知阳光、雨雪和四季的变革。
在中国传统建筑中,最能表示“在地性”的是各式民居——四合院(以庭院为中央、四周环以房屋的合院式建筑群,北京四合院为其范例)、窑洞(常见于中国北部黄土高原地区,当地居民凿土而居,是天然黄土中的穴居形式)、土楼(紧张分布于福建省和广东省,以石为基,以土为紧张质料,以圆为主)……民居依托多样的山水而建,彰显其地域特色。而现在,当代建筑也从钢筋水泥、玻璃瓷砖中走回山净水秀,走回绿水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