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生《败笔系列之九》 水彩 26x38cm 2021
败笔之非
——鼓浪屿写生手记
文/黄永生
初四那天我去鼓浪屿写生，它太完美了以至于我不想好好画它。而我想一个问题，鼓浪屿能不能有其余一个非真实存在。那个非真实存在又是什么，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以是我渴望去写生，在不好好画的过程中回答那个问题。我是很负责地不好好画，正如回到自然那里又随时想逃离自然。回到自然，又背离自然，这是一个悖论。悖论因此形成一个力量，明知道是一个漩涡，但我只想在个中挣扎。
自然很美，我没必要复制它。不想复制它，那我只能改变自然的编码，弄乱了编码，美就不存在了，那我就陷入非美之中，写生勾引我从此到彼。而那个彼又在哪里，就由于不知道那个“彼”在哪里，写生变成一件探索的事情。多数画家将那个彼确认为在自然那里，按照它的样子画，但不是依样画葫芦，也出了很多精良画家。他们最大问题是还在如来佛手掌中，画了一辈子还是一群形似相同的大小猴子。猴子功夫了得，终其生平还是猴子。跳出感性天下，画画变成了非感性，但又不想离开那个感性天下，那我要的是什么，我确实没有一个答案。我想着画画一定要美吗，彷佛美是成功的标志。我想画非美，想要跳出那个美的范畴，那个范畴确实能助我一臂之力，使我成为有技能的画家。但我讨厌那套技能，技能的规范化是捆绑，我想被捆绑了就无法起舞。
而我就想每一次写生是一个起舞的日子。写生状态下，我不想别人，那我会被问为什么画，作品终归要给别人不雅观看，不在乎别人又期望别人解读，这又是一个悖论。写生的最佳状态是看不到别人，只看到自己将那个自然颠来倒去画成非自然，我狂想那个非自然存在我心里，但我常常抓不住它，这是写生时我最难忍受的焦虑。这个焦虑是轻松地放弃，轻松怎么还焦虑，由于担忧那个轻松使自己无法承受。因此给自己一个判断，我的每一笔都是败笔，而我就喜好那些失落败的败笔。人生是成功与失落败构成的同一体，所有成功都具有相同性，只有那些败笔的失落败分歧凡响。
有必要阐明一下败笔，不顺着自然编码，不按照约定俗成的套路，没有道理可言之非理，我想这三点足以解释败笔之缘由。记得我曾经以非理之理作为个展主题，这么多年了，我始终不忘初心。我暗自愉快的是那些败笔，是我最真实的存在，由于我活在自己的状态中。败笔的名贵在于它是对美的背离，美已经泛滥，美成了标准化的幻影，我就不想成为一个影子。
我瞥见一个写生征象，我们都在实践尼采说的永恒循环，对生存来说，写生算得了什么，当我思考写生问题可能被讽，画画就好好画，有啥好想。我甘心好好想而不想好好画，想给我的乐趣远多于画，想常常勾引我若何对待写生，反正我要从循环轨道那里出轨，我甘心被斥为失落败者，也不愿成为虚伪者。
败笔之非，乃诚挚之心。每一失落败之笔是我写生之舞，舞不一定动人，但是我最诚挚的心灵流露，忽然意识到败笔也有失落败之洒脱。
2021年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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