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国,下有苏杭。
”古杭州的繁华已不见于图像,古代苏州的热闹却被仇英和徐扬用三幅画记录了下来。

在家的第十三天,吃畫人对着这三幅画看得口中生津。
本着要馋一起馋的原则,约请你一起回到明清时最繁华的苏州城,“尝尝”美味的市井小吃和酒楼大餐。

古画中的餐厅建筑设计 建筑设计

苏州人吃面,讲究“大碗宽汤,轻面重浇”。

个中最经典的要数三鲜大面(详细是哪三鲜,各家不同,且会随季候而变革)。
清朝人章法有诗云:

三鲜大面一朝忙,酒馆门头终日狂。

天付吴人闲岁月,薄暮再去闯茶坊。

清晨一碗三鲜大面,然后饮酒至薄暮,再以茶食下肚,这是古代苏州人对清闲生活的定义。

(清)徐扬 盛世滋长图(局部1)辽宁省博物馆藏

阊门:苏州最繁华的商业街区 | 面馆在图中右下

图中船只靠岸处有一两层的面馆,紧张招待阊门附近来往的贩子和舟子,主打的便是“三鲜大面”和“ ? 洁馄饨”。

上图局部 面馆的小哥为船上的客人送面

如果想要吃点更有特色的,可以到河边的大排档,尝尝“各色鲜鱼面”。

(明)仇英 清明上河图(布局1) 辽宁省博物馆藏

以鱼作浇头有很多不同的做法。
而且吃鱼也讲究季候,清明前后桃花水涨,若能来上一碗以鳜鱼和甲鱼作浇头的热乎乎的汤面,那怎是一个鲜字了得。

苏州地处长江下贱,水网密布,盛产河鲜,个中最让人叫绝者,非河豚莫属。

徐扬 乾隆南巡图第六卷(局部1) 大都会博物馆藏

注:魨通豚,大部分面馆都兼做馄饨

河豚有三美,一是雄鱼的血白,鲜嫩胜于乳酪被称为西施乳;二是鱼皮,软糯胜于鳖裙;三才是鱼肉。
然而河豚的肝脏、生殖腺和血液含有剧毒,处理不干净就会致人去世命。
不过还是有很多乐意为河豚“冒死”,比如苏轼。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传说当时有位士大夫的妻子有烹河豚的窍门,就让丈夫请苏轼到家中品鉴。
苏轼夹起一块河豚肉大嚼,下咽后未发一言,过了好久才放下筷子。
那位士大夫的妻子很失落望,以为苏轼对她的手艺不满意。
结果苏轼却缓缓地说了一句:

“也直(值)一去世。

在卖鲜鱼面的另一头,有一家熟食店。

仇英 清明上河图(布局2)

画面左下为熟食店,右下为鲜鱼面大排档

店主人面前挂着一排酱鸭、烧鸡、熏鱼(还有美酒),他正从中选出一只,放在砧板上挥着菜刀剁成数瓣,然后装盘由店员送到客人桌前。

上图局部 熟食店内景

店铺内只设一张四人位的餐桌,店员托着刚切好的熟食走出店外,显然外卖订单才是这家店的紧张收入。

进城后,穿过长长的步辇儿街,在一座东西向的石桥之前,有两家对门的酒楼。

仇英 清明上河图(布局3) 对门的酒楼

右上方的酒楼门口竖着一壁写着“合时美酒”的蓝色酒旗,随风飞舞招徕顾客。

苏州人好酒,郑逸梅《鲸饮会》就记载:“吴中多醉翁,薄暮昏黄之时,醉翁之趋酒家,有如百川之朝宗于海。

上图局部 两间酒楼

比较之下,左下方的酒楼显然星级更高。
酒楼大门是封闭式的,且对着另一条安静的街道,店内的酒保数量也更多且神色持重。

仇英画中的酒楼饭店不多,但市井味儿十足。
到了清代徐扬的笔下,不仅装修更派头了,而且菜品也更加丰富(至少从笔墨宣扬的角度来说)。

徐扬 乾隆南巡图第六卷(局部2)

图中笔墨:徽苏大菜、十锦火(锅?)

苏州菜样式丰富,极具特色。
1765年,乾隆第四次南巡到达宝应(今从属扬州)境内,时任苏州织造普福让自己的三位本地厨子随驾为天子治膳。

在近两个月的韶光里,三位厨子做的菜式超过了100道。
个中做的最多的有苏州丸子、肥鸡鸡冠肉、燕窝火熏鸭丝、鹿筋酒炖羊肉等等。

下图沿河市街有一酒楼,檐下挂“店包办各色酒席”招子,楼上又悬“五簋(盛菜的容器)大菜”、“各色小吃”、“家常便饭”,三面招牌。
酒楼东为饼馒店,悬招牌“上桌馒头”,又东为茶食店,售卖“状元喷鼻香糕”。

徐扬 盛世滋长图(局部2) 酒楼

坐在酒楼上朝河对岸望去,摆着一桌桌的满汉全席。

徐扬 盛世滋长图(局部3) 河两岸的酒楼

吃完鲜鱼面或者熟食,可以到桥上的果子铺买上一些细果和水果。
所谓细果,常常涌如今明清小说之中,指的是小型的干果和荔枝龙眼等可较永劫光存放的水果。

仇英 清明上河图(布局3)

或许在这里还能找到明朝遗民张岱在《陶庵梦忆》中记载的“山楂饤”、“山楂糕”、“松子糖”、“白圆”、“橄榄脯”和“带骨鲍螺”。

徐扬笔下的苏州零食就更加多样了。
除了上面提到过的状元喷鼻香糕,木渎斜桥边有一家茶食店,悬着“乳酪酥”、“桂花露”、“玉露霜”、“状元糕”、“太史饼(又称太师饼)”五块招牌。

徐扬 盛世滋长图(局部4) 糕果铺

明清期间的苏州车马辐辏、船只往来浩瀚,是主要的货色集散中央。
因此,在《盛世滋长图》里还可见不少全国各地的特产。

徐扬 盛世滋长图(局部5-6)

金华火腿、南河腌肉、南京板鸭、宁波淡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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