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建筑“大家”谈
编者按：福建廊桥尤其木拱廊桥造型都雅、构造科学，具有光鲜的地方特色和主要的文物代价。民居建筑大师、厦门大学建筑与土木工程学院戴志坚教授从福建廊桥的构造、功能入手，剖析了平梁木廊桥、八字撑木廊桥、木拱廊桥、石拱廊桥的类型特色，总结出廊桥丰富的文化内涵，提出了福建廊桥的研究内容和方向。
文/戴志坚
廊桥是在桥面上加盖廊屋的分外桥梁。福建的古廊桥大致分布在闽东、闽北、闽西山区，闽中山区也有少量遗存。它们以古朴而又奇特的造型、实用而又科学的构造、典雅而又细腻的风格，表现出福建先民的文化不雅观、审都雅和高超造桥技艺，具有光鲜的地方特色和主要的文物代价。
一、福建廊桥的自然环境特色
建筑文化是固有历史文化的沉积和自然地理环境相互浸染下的产物，景象条件、地理条件、地方建筑材料、地方建筑工艺对廊桥的形成与发展影响很大。
福建在我国大陆东部地区和沿海各省中素有“东南山国”和“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境内山岭耸峙，丘陵起伏，溪流纵横。为了让行人畅通无阻，古代的能工巧匠因时制宜建造了各种形式的桥梁，个中就有按传统技艺建造的廊桥。在桥面上加盖长廊或建屋、亭，既可以保护木桥，又美化了桥梁本身，还为行人供应了落脚歇息的场所，表示了形式与功能的统一。
福建的阵势自西北向东南低落，海拔200米以上的山地丘陵约占85％，宜林地约占地皮面积的74%，森林覆盖率达63.1％。杉木是福建亚热带针叶树的紧张树种，因其树干直，重量轻，易于加工，构造性能好，木质中又含杉脑可防虫蛀，还有较好的透气性，是空想的建筑材料，在廊桥中运用极为广泛。福建的石桥建造在闽南沿海一带技能突出，如宋代建造的泉州洛阳桥（万安桥）、晋江安平桥（五里桥）、漳州江东桥（虎渡桥）均蜚声海内外。但与木材比较，石材虽然抗压性强、耐久耐用，却难以加工、难以运输，造桥本钱较高。在盛产木材的山区，采取木材作为廊桥的紧张建材，既省工又省时，既方便又经济。于是，造型都雅、构造科学的廊桥便在多山多水多险阻的闽东、闽北、闽西等地山区应运而生。
二、福建廊桥的类型与构造形式
1．福建廊桥的类型
廊桥，上廊下桥。如果从廊桥下部的构造来区分，福建廊桥大致可分为平梁木廊桥、八字撑木廊桥、木拱廊桥和石拱廊桥四种类型。
（1）平梁木廊桥
平梁木廊桥包括简支木梁桥和伸臂式木梁桥等廊桥。梁桥以桥墩作水平间隔承托，然后架木梁并平铺桥面。伸臂式木梁桥以圆木或方木纵横相迭，从两岸层层向河心出挑，待两头相距五六米时，再以梁搭接。
图-1 连城县云龙桥（木平梁廊桥）
福建的平梁木廊桥紧张分布在闽西、闽北、闽东及闽中山区，单跨到多跨不等。梁木直接搭建在两岸的块石桥台或河流中间用块石或条石叠砌的桥墩上。如果跨度较大，便在两侧桥台或桥墩之上用2-5行的粗大杉木架构成伸臂，以增加桥的承受能力。平梁木廊桥造价低，易施工，但桥面荷载不如拱桥大，且怕山洪冲刷。范例的平梁木廊桥如连城县的永隆桥、云龙桥和玉沙桥。
图-2 连城县玉沙桥（木平梁廊桥）
图-3 连城县永隆桥（木平梁廊桥）
（2）八字撑木廊桥
八字撑木廊桥是平梁木廊桥的变异形式。它没有采取在两侧的桥墩之上用层层杉木架构成伸臂，而是用一排圆木成角度斜撑在两侧的块石桥台和粗大杉木横梁之间。增加斜撑后，桥的横梁中加了两个支点，从而增强木廊桥跨中的受力和稳定，可以减少粗大木材的利用量。其优点是受力比较合理，但因这种形式的廊桥只适用于跨度不太大的溪流，采取不是很广泛。范例的八字撑木廊桥如屏南县的漈川桥。
图-4 屏南县漈川桥（八字撑木廊桥）
（3）木拱廊桥
木拱廊桥也称叠梁式风雨桥、虹梁式廊桥。近年来，研究虹桥构造的专家还用“贯木拱桥”、“编木拱桥”来命名木拱廊桥的下部构造。木拱廊桥的构造形似北宋著名画家张择端创作的《清明上河图》中的汴水虹桥。虹桥是人们对发明于宋代的横跨汴河的许多木拱桥的泛称。这种大跨度的木拱桥构造分外而又奥妙，为中国所独占。过去人们以为，这种彩虹般俏丽的桥，至明代往后就已经消逝了。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期，文物事情者和桥梁专家在闽浙交界的崇山峻岭中创造了保存无缺的虹桥模样形状的木拱廊桥，才确认北宋期间盛行于中原的虹桥技能在民间并未失落传，而且造桥工艺有所创新。与虹桥比较，闽浙木拱廊桥的桥拱技能已从绑扎构造发展为榫卯构造，而且木拱桥上建有桥屋，有的桥屋又发展为精美的楼阁。正由于如此，闽浙木拱廊桥近年来颇受建筑界、文物界专家学者的青睐，被誉为“古老观点的当代遗存”，具有“活化石的代价”。
图-5 屏南县万安桥（中国最长的木拱廊桥）
下面以屏南县的金造桥为例解剖木拱廊桥中最普遍的一种构造类型。金造桥的拱架部分由三个别系组成。第一系统为3根长圆木，纵连成八字形拱架（俗称“三节苗”，顶部的水平拱木称“平苗”），共并列9组。第二系统为5根稍短的圆木，纵连成五折边形拱架（俗称“五节苗”）， 并列8组，与三节苗相互穿插。但五节苗平苗通过横木改为9根，与三节苗平苗对齐。在拱架的迁移转变处都置1根横贯全桥的枋木（俗称“牛头”），拱木的端部与牛头相扣，使拱架相互联系成为整体。三节苗、五节苗的平苗与牛头用燕尾榫卯接，在构造上相称于梁的浸染。拱架两端在桥台外壁各立一竖式木排架，木排架高下端也用牛头卯接。在三节苗牛头、五节苗下牛头和端竖排架之间置2组“X”形撑木（俗称“剪刀苗”），以避免桥拱产生侧移。第三系统为桥面系统，木纵梁两端各为9根，一端顶住竖排架上横梁，另一端与五节苗的上牛头卯接，并与五节苗的平苗一起，组成一个从左岸到右岸连通顶紧的水平支撑。在五节苗的中间横梁上，设立3根短柱组成的小排架，支撑桥面系统木纵梁。桥面系统之上铺横板，横板之上铺9根半边圆木，然后在上面铺桥面板，做廊屋。
图-6 万安桥下梁架构造
图-7 万安桥上梁架构造
木拱廊桥的拱架构造还有三节苗对三节苗、三节苗对四节苗平分歧构造制式，三节苗的数量可以7-11组不等，因桥而异，也有因师傅木作而异。各桥的做法虽有差异，但构造事理是相同的，由大小均匀的巨大圆木纵横相置、交叉搭置、相互承托、逐节伸展，形成完全的木架式主拱骨架的建造特点是同等的。木拱廊桥能最大限度地办理桥的跨度问题，常日建在河床宽大、水深流急之处。由于构造的分外，木拱桥受到向上的反弹力，很随意马虎失落稳遭到毁坏。因此桥面上一样平常都加盖廊屋，这样可以增加桥身的重量，增强木拱桥的稳定性。
木拱廊桥在中国木构桥梁中技能含量最高，如今在我国能保存下来的为数极少。全国现存的木拱廊桥只有118座，紧张分布在福建、浙江两省交界处，即在闽东的寿宁、屏南、周宁、古田、福安、柘荣、福鼎、霞浦、闽侯、闽清、晋安，闽北的政和、建瓯、延平、顺昌、武夷山以及德化和浙南的庆元、景宁、泰顺、青田一带，个中宁德市有50多座。福建现存最早、最长的木拱廊桥，为始建于北宋元祐五年（1090年）、长98.2米的屏南万安桥；单孔跨度最大为37.6米的寿宁鸾峰桥。2006年5月，闽东北廊桥（包括屏南县的万安桥、千乘桥、百祥桥，寿宁县的鸾峰桥、杨梅州桥、飞云桥、升平桥、仙宫桥、登云桥, 柘荣县的东源桥，古田县的田地桥，武夷山市的余庆桥）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图-8 屏南县千乘桥（木拱廊桥）
图-9 古田县田地桥（木拱廊桥）
图-10 寿宁县杨梅溪桥（木拱廊桥）
图-11 政和县洋后桥（木拱廊桥）
（4）石拱廊桥
石拱廊桥是福建历史最为悠久的廊桥。石拱桥虽然没有防腐哀求，但出于为行人遮风挡雨的须要，也有不少建了木构桥屋，从而使其功能得到延伸。石拱廊桥大多建在河床局促之处或小溪之上，用块石或条石砌筑成拱券状，也有的先用石头叠砌成船形或半船形的桥墩，再在石墩上砌筑桥拱。多为单孔，也有双孔或多孔。虽然石拱廊桥的建桥工艺不如木拱廊桥高超，但它比木拱廊桥更耐风雨侵袭和大水冲击，因此受到人们的欢迎，分布范围最广。现存的石拱廊桥中，有的建造水平较高，地方特色光鲜，如政和县的坂头花桥和永安市的会清桥。
图-12 政和县坂头花桥（石拱廊桥）
2．廊桥上部构造
我们姑且把廊桥上部的廊、屋、亭统称为桥屋。福建廊桥的桥屋以木材为紧张构架，最紧张的建筑特色是采取榫卯结合的梁柱体系联成整体。梁架构造多为九檩四柱，五架抬梁式。桥屋正中是一条长廊式通道，两侧设置木护栏，沿着栏杆大多设木坐凳，由栏杆、坐凳贯串衔接着柱廊，奥妙地将其利用功能和构造功能结合起来。桥面用木板铺就，或用砖、石铺砌。为保护桥梁构造和桥面免受风吹雨打和烈日暴晒，桥身的外缘鳞叠铺钉木板（俗称风雨板）。有的廊桥的风雨板用油漆漆成赤色或其他颜色，这既是防腐处理的主要方法，也是廊桥装饰的传统手腕。为了让桥屋内透风、采光和行人不雅观赏风景，有的上层风雨板开启了形状互异的小窗，有圆形、方形、扇形、六边形、心形、桃形、瓶形等。屋面施方椽、望板，铺小青瓦。屋顶以双坡式居多，曲线的屋脊形成柔和的凹凸面，显得轻盈活泼。有的在桥屋中间和两端高架起悬山式或重檐歇山式的楼亭，有的桥屋还建有牌楼式的桥门。如连城云龙桥为5墩6孔木伸臂廊桥，桥屋穿榫连接，不用栓钉。桥屋施藻井，中间升起歇山阁楼顶，阁下又突起一座飞檐翘角的三层六角攒尖顶阁楼，两端是牌楼式桥门，斗拱高叠，气势非凡。
三、廊桥的文化内涵
廊桥，也称屋桥、厝桥。有些地方根据廊桥的浸染，称之为风雨桥、风水桥或福桥；有的地方根据廊桥的形状，称之为蜈蚣桥、虾蛄桥、鹊巢桥；也有的地方由于桥屋的装饰华美，称之为花桥。对廊桥的称呼虽然不同，但它们所起的浸染却基本同等。廊桥不仅是交通举动步伐，还具有社交、标志、不雅观赏、敬拜等多种政治、经济、文化、民俗方面的功能，有着丰富的内涵。
组织交通、遮日避雨是廊桥最紧张的功能。福建山区山高林密，谷深涧险，交通极为不便，修桥铺路自古便是当地先民在同大自然搏斗中急需办理的问题。屏南千乘桥的《千乘桥志》碑文曰：“棠溪有桥，颜曰千乘，双峰其对峙也，双涧其汇流也。虽居僻壤，而北抵县城，南通省郡，实往来之通衢。”建造桥梁的必要性不言而喻。千百年来，一座座廊桥如长龙越溪跨涧，连接着深山古道，方便了乡民之间的交往，沟通了山区与外界的互换。福建的大部分地区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雨水多日照强。尤其是自然条件较为恶劣的山区，村落分散，人烟稀少，道路波折难行。在桥上加盖廊屋，在廊屋内设置固定坐凳，让过往行人有了遮风躲雨、避暑乘凉的地方。廊桥真是一种人性化的建筑。
廊桥为群众供应了主要的交往和娱乐空间。地处交通要道或村落附近的廊桥，常常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去处和信息互换的空间。有的在此摆摊设店，有的在此谈古论今，有的在此唱歌下棋，有的在此谈情说爱，有的地方还在规模较大的桥屋里铺台演戏。廊桥也是人们举行各种民俗活动的场所，每逢节假日，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如政和、屏南、福安等地，有端午节举行走桥活动的习俗，既祭桥神，又纪念屈原。每年正月十四、十五，连城县罗坊乡的乡民云集在云龙桥前走古事，场面十分刺激。每年中秋节，建瓯县步月桥附近的村落民都到桥上不雅观灯赏月，家家户户往桥屋挂灯笼，寄托风调雨顺、一家安然的企盼。
廊桥的外部造型极具特色，有着强烈的标志功能。在堪舆风水说盛行的古代，人们认为流水会带走财气，必须紧锁水口，以聚财源、利文运、兴村落旺族。处理水口的办法有多种，可以造桥、修庙、建塔、植树、立牌坊等。桥能锁水，自然是村落水口建筑的首选。因此廊桥多建造在村落的水口处，即村落口；如果一个村落落建两座廊桥，一样平常是村落口和村落尾各建一座。实际上，廊桥所起的浸染不仅仅是知足人们保瑞避邪的生理需求，而且界定了村落内外的空间界线，丰富了村落的景不雅观，成为一种主要的景不雅观和地标。如连城永隆桥位于壁洲村落的水口，过桥约百步是宫殿式的天后宫和宝塔式的文昌阁。3座古建筑连成一体，屋顶飞檐翘角，高度错落有致，加上连绵起伏的青山与潺潺的流水衬托，一个幽美壮不雅观又不失落乡乡俗情的水口景不雅观令人难忘。
廊桥的设计风雅，是桥梁和廊、屋、亭的奥妙结合，具有极大的不雅观赏功能。它长期耸立在青山碧水之中，已成为点缀、美化大自然的一部分。清朝的周亮工在《闽小记》赞颂它：“闽中桥梁，最为巨丽，桥上建屋，翼翼楚楚，无处不堪图画。”古代匠师不但授予廊桥独特都雅的外型，有的还在桥屋顶部制作精美的藻井，在桥屋内进行彩绘、雕刻等装饰，在桥两边建起门楼、碑亭、牌坊等附属建筑物，使它们更为婀娜多姿。历代的文人墨客则为廊桥留下韵味无穷的楹联、诗文、碑刻，使桥梁成为一座完美的建筑艺术品。了望廊桥轻灵秀美的造型，与山光水色融为一体，更觉景致迷人；近不雅观廊桥风雅的雕刻、精美的彩画、幽美的楹联，令人乐不思蜀；便是人在桥中，凭栏眺望桥外绿树葱茏、屋宇参差、炊烟袅袅的田园风光，同样充满着诗情画意。如松溪县五福桥的舟形桥墩分水尖上雕有鸟首，桥屋中间升起一座飞檐翘角的四角歇山顶桥亭，桥两端建有牌坊式石砌拱门，上面有形态逼真的八神仙物泥塑和色彩鲜艳的植物图案。桥屋的梁枋、斗拱上绘着700多幅彩画，有历史故事，有神话故事，还有山水花鸟画，犹如五彩缤纷的画廊。
桥与庙的紧密结合也是廊桥的一大特色。福建人的宗教崇奉表现出多元化的特点，儒、释、道共存，民间崇奉更是盛行。福建的廊桥大部分设有神龛供乡民敬拜。神龛多设在桥屋当中，也有的偏居在桥屋的一旁，或设在廊桥的楼阁上。有的廊桥周边还建有寺庙，使宗教文化的氛围更加浓郁。敬拜的工具有人们熟知的不雅观音菩萨、真武大帝、五显大帝、文昌君、关公等，也有地方崇拜的临水夫人、林公大王、马仙姑、吴三公、齐天算夜圣等，让人以为扑朔迷离，神秘莫测。如坂头花桥的桥屋西侧及两端设有9个神龛，不雅观音大士、魏虞真仙、许马将军、林公大王、福德正神、真武大帝、天王菩萨、通天圣母等各路神仙居于一桥，桥屋的一端供奉该桥创建者陈桓、陈文礼，桥中间还建有三层阁楼，供奉着文昌君和魁星，堪称宗教文化的展览馆。
四、福建廊桥研究的内容
1．廊桥的根本资料研究
现存的福建廊桥历史最久的可追溯到北宋。它们饱经风霜，经由历代的重修、重修和维修，得以保存下来，本日正作为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展示着昔日的辉煌。但是，却有更多的古廊桥由于山洪爆发和人为失落火而毁于一旦，由于修公路、修水库等缘故原由而荡然无存，由于古道泯没、利用代价退化、建筑构件被盗而残破不堪，有的则被改建得面孔全非，失落去了原有的自然、古朴和奇丽。总之，由于各类缘故原由，许多古廊桥无法得到持续的、定期的、全面的保护，它们已经或正在老去、逝去。以发掘的木拱廊桥数量最多的寿宁县为例，该县现存木拱廊桥19座，而1949年至1999年间，已毁掉的木拱廊桥有20余座。短短50年中，已毁的木拱廊桥竟然超过现存的木拱廊桥总数。因此，进行廊桥根本资料的调查研究显得非常紧迫。这方面的研究紧张是对廊桥的分布地点、形式、外不雅观、长度、建筑材料等资料的搜集和整理，这是统统廊桥研究的根本。
图-13 松溪县五福桥（中国最长的木平梁廊桥）
图-14 我国建造最早的木平廊桥——建瓯市值庆桥（明弘治三年，公元1490年）
这方面的事情要属宁德市做得最好，根本资料最完全。他们编印了《闽东虹桥实录》，多方位先容了闽东现存的木拱廊桥以及其它类型的木石桥梁。他们还申请国家课题，成立《宁德市虹梁式木构廊桥考古调查与研究》课题组，并完成了该课题的研究报告。寿宁县、屏南县分别承办了第二届、第三届中国廊桥国际学术研讨会，为今后后续研究打下坚实的根本。
2．廊桥的力学、构造等方面的研究
古廊桥构造形式实用而又科学。在各种廊桥中，学术界最感兴趣、争议最为激烈确当属木拱廊桥。闽浙木拱廊桥被认为是中国在世界桥梁史上的独特创造，是宝贵的文化遗产。但随着交通的改进和经济的发展，廊桥正逐渐损失了交通主干的地位，成为历史文物。如今，继续和保护好这笔人类建筑文化中丰硕遗产的任务已经历史地落到了我们的肩上。加强对廊桥尤其是木拱廊桥的力学性能、构造利用方面的研究，加强对廊桥防火、防腐、防风的研究，有助于人们更深刻地认识其主要文物代价和科技内涵，也是保护和传承廊桥建筑文化精华的关键。
这方面的研究已有一些成果。2009年10月1日，以宁德市屏南县、寿宁县为主报告的“中国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正式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但坦率地说，目前廊桥保护与管理的研究相对薄弱，详细牵扯到研究军队、实验设备、经费投入、管理制度等方方面面的问题。如2006年6月百祥桥（国保）、2009年9月浦城镇安桥（省保）、2011年5月余庆桥（国保）均毁于火，2010年6月南平八字桥（省保）毁于水，令人扼腕长叹。
图-15 南平市延平区八字桥（双八字撑桥，2011年6月毁于水灾）
图-16 浦城县镇安桥（木平廊桥，2009年9月毁于失火）
3．廊桥的建造工匠、施工工艺等方面的研究
近百年，砖石和混凝土材料逐渐取代木材而成为建筑物的紧张材料，懂得木构造技艺的师傅越来越少，师徒制的传承受到大工业车间生产和当代教诲的寻衅。随着老一辈匠师的去世，后人很难依赖书本或想象来延续木工技艺和造桥技艺。因此，在传统建筑的研究中，地方工匠的派别和传承是一个较新的研究方向，并具有紧迫性。
建筑营造中地方材料和工匠技艺的利用，是廊桥文化形成的建筑成分。从目前节制的资料看，闽浙木拱廊桥绝大多数出自福建匠师之手。如周宁县礼门乡秀坑村落张姓、寿宁县坑底乡小东村落徐、郑两姓、屏南县长桥镇黄姓、屏南县黛溪镇忠洋村落韦姓等建桥世家，技能过硬，技艺世代相传。但随着光阴的流逝，健在的造桥匠师越来越少，廊桥的建造面临着后继乏人和无桥可造的窘境。因此，为建桥工匠树碑立传、抢救濒临失落传的施工工艺、网络整理建桥时签订的合同等事情就显得尤其主要。无论是政府部门还是学者，都该当留神对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
所幸这方面事情正引起有关部门和有识之士的关注和重视，并取得一定的成效。如宁德市尤其是技艺核心传承区的屏南、寿宁、周宁开展了一系列保护方法，并通过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生产性办法保护，使这项技艺重获活气，得到有效传承和发展。
4．廊桥的历史文化、宗教崇奉、民俗活动等方面的研究
建造廊桥最紧张目的是为理解决跨水或者越谷的交通，为行人来往供应方便，这是毫无疑义的。问题在于其它形态的桥梁一样平常只有交通功能，廊桥却不一样，它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人文典故、宗教崇奉、民俗活动等方面的信息，这也是中国廊桥最为吸引人之处。地域族群的习俗、崇奉、审都雅，是地域文化形成的人文成分。在深入调查了大量廊桥单体之后，我们应该加强对廊桥文化内涵的研究，结合地理、历史、社会、文化、风尚等方面，磋商它们与廊桥之间的互动关系，进一步深化廊桥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已经开始，尤其是寿宁县文化馆网络到大量的原始文史资料。2003年屏南县编印《屏南古代桥梁》，2008年寿宁县编辑出版《廊桥流韵》，2009政和县编印《政和廊桥》，均全面先容了本县古廊桥及有关文史资料，展示了廊桥文化的魅力。今后，还有待于人文学科等专家学者共同参与，使廊桥研究进入一个新的领域。
本文即将脱稿之际，得到一个振奋民气的：闽浙的22座木拱廊桥由福建省的寿宁县、周宁县、屏南县、政和县与浙江省的泰顺县、景宁县、庆元县捆绑申遗，已进入《中国天下文化遗产预备名单》。激动之后，更觉任重道远。接下来，必须加强对木拱廊桥的研究、保护和管理。制订完善廊桥保护管理方案、张罗资金抢修即将倒塌的廊桥、改进廊桥的周边环境、拆除违章建筑等等，这些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总之，对文化遗产的保护和有效管理是报告天下文化遗产的关键性问题。希望也相信，在各级政府、文物部门和各方面职员的共同努力下，福建廊桥能够得到成功的保护和合理的开拓，能够走出深山，走向天下。
戴志坚，民居建筑大师，福建漳州人，厦门大学建筑与土木工程学院教授。中国民族建筑研究会专家、民居建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建筑学会生土建筑分会副理事长，中国廊桥学会副会长，福建省土木建筑学会建筑师分会副会长，福建省人大民族民间传统文化保护立法事情专家组成员。出版有专著《闽海民系民居建筑与文化研究》《闽台民居建筑的渊源与形态》《中国廊桥》等十五部；揭橥《福建传统民居的地方特色与形成文脉》《传统与继续》《福建客家土楼形态探索》《地域文化与福建传统民居分类法》《闽海系民居研究的进程与展望》《闽海系形成缘故原由探析与地域文化》等学术论文七十余篇。
（本文经作者授权，中国民族建筑研究会信息宣扬部整理、编辑，更多精彩内容敬请期待下期）
本文来自【中国民族建筑】，仅代表作者不雅观点。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供应信息发布传播做事。
ID：jrtt
